官海浮沉：从科员到封疆大吏 第21章 周老考察与机锋暗藏

考察日当天，天空作美，阳光明媚。经开区管委会大楼前广场红旗招展，打扫得一尘不染。全体班子成员身着正装，神情肃穆而略带紧张，早早列队等候。周耀光站在队伍最前方，林朝阳紧随其后，陈默则站在经济发展局的队伍里，位置不算突出，但内心平静，准备充分。

九点整，一个由三辆黑色轿车组成的车队平稳驶入管委会大院。车门打开，一位精神矍铄、头发花白的老者在秘书的搀扶下走了下来。他身着朴素的夹克衫，面容清癯，眼神温和却透着洞察世事的深邃，正是退下来的省部级领导周老。

周耀光立刻迎上前去，热情而不失恭敬地问好、握手。林朝阳也赶紧跟上，脸上堆满笑容。周老与众人一一握手，态度平易近人，偶尔会问上一两句，比如“开发区现在有多少家企业？”“主导产业是什么？”周耀光和林朝阳都谨慎而流利地回答着。

轮到与陈默握手时，周老的目光似乎在他脸上多停留了半秒，只是很自然地笑了笑，说了句“年轻人，好好干”，便移开了。但陈默却从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捕捉到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审视意味，这让他更加确信，之前那条匿名短信绝非空穴来风。

简单的欢迎仪式后，考察按照既定路线开始。首先参观的是两家规模庞大的汽车零部件和装备制造企业。车间里机器轰鸣，生产线井然有序，产品琳琅满目。企业负责人汇报得天花乱坠，各项经济指标亮眼。周老看得仔细，问得也专业，对经开区在传统制造业领域取得的成绩表示了肯定。

“规模不小，基础很好。”周老点评道，语气平和，“不过，现在全国各地都在搞转型升级，你们经开区，在新动能培育方面，有什么新的思考和突破吗？”

这个问题，正在预料之中，也是整个考察的核心。

周耀光立刻接过话头，开始汇报经开区在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方面的总体布局和规划，言辞恳切，高屋建瓴。林朝阳在一旁适时补充具体数据和项目情况，重点提到了正在攻坚的“芯辰科技”项目，将其描述为经开区迈向高科技领域的标志性工程。

周老听着，不时点头，但眼神中并未有太多波澜，显然，类似的宏大叙事和“标志性工程”，他听得太多了。

按照原计划，参观完两家大型企业后，考察将返回管委会会议室进行集中汇报。然而，就在车队即将转向时，周老却突然对陪同的周耀光说：“耀光同志，听说你们还有个专门规划的新经济产业园区？叫什么……智能制造产业园？离这里远吗？方便的话，我想去看看那块地方。”

周耀光和林朝阳都愣了一下。这个“备选点”竟然真的被周老点名了！周耀光反应极快，立刻笑道：“不远不远，就在前面！周老有兴趣，我们这就过去！”

车队立刻改变方向，驶向尚处于规划阶段的智能制造产业园预留地块。这里还是一片空旷的土地，只有几块规划展板和一座临时搭建的简易展厅。

站在空旷的土地上，吹着略带凉意的风，与之前现代化车间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林朝阳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这块“白地”能展示什么？

周耀光亲自担任讲解，指着展板上的规划图，介绍着产业园的未来蓝图，话语难免有些空泛。

周老背着手，默默地听着，看着眼前这片尚待开发的土地，目光悠远。当周耀光介绍到计划重点发展集成电路、人工智能等产业时，周老突然打断了他，转头看向跟在后面的陈默，温和地问道：“这位年轻同志，我刚才听耀光介绍，你是具体负责这方面产业研究的？你来说说看，在这片空地上，你们打算怎么把集成电路这个产业做起来？靠什么去吸引那些‘金凤凰’？”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陈默身上！林朝阳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隐含警告。周耀光则带着鼓励和一丝期待。

陈默深吸一口气，知道关键时刻到了。他上前一步，来到周老身侧略靠后的位置，姿态恭敬而不卑微，目光清澈而自信。

“周老，我们认为，吸引企业不能只靠优惠政策，更要靠精准的产业生态定位和实实在在的赋能。”陈默开口，声音清晰沉稳，没有直接回答“怎么做”，而是先阐明了核心理念。

“哦？产业生态？赋能？具体说说。”周老似乎很感兴趣。

“就拿集成电路来说，我们并没有盲目去追逐最先进的制程，因为那投资巨大，风险极高，而且与国际巨头正面竞争，我们并无优势。”陈默开始阐述他深思熟虑的观点，“我们选择了一条差异化竞争的道路——聚焦于市场需求巨大、但同样需要深厚技术积累的‘特色工艺’领域，比如功率半导体、模拟芯片、MEMS传感器等。”

他结合展板上的图示，深入浅出地解释了这些“特色工艺”芯片在汽车、工业、物联网等领域的广泛应用和巨大潜力。“这些领域，拼的不是制程节点的极限，而是对物理原理、材料特性、工艺稳定性的深刻理解和极致追求，这恰恰为我们国内企业，特别是拥有扎实研发功底的企业，提供了广阔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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