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01简报室,气氛与往日高老主持时截然不同。
巨大的环形屏幕占据了整面墙壁,上面清晰地显示着城东区的地图,红星纺织厂的位置被一个不断闪烁的红圈标记出来。台下,B区、C区以及部分A区的战斗、外勤人员已经就座,泾渭分明。王向楠坐在B区队伍的最前方,腰背挺直,面容冷峻,看不出什么情绪。马大彪带着张小飞,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他能感觉到周围弥漫着一种混合着紧张和疑惑的氛围。
高老坐镇时,虽然威严,但给人一种沉稳如山、算无遗策的安全感。而此刻,空气中仿佛多了一丝无形的压力和不确定性。
简报室前方的侧门打开,一个身影缓步走出。
来人约莫五十岁上下,身材高瘦,穿着一丝不苟的深灰色管理局制服,肩章显示着A区主管的衔级。他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是那种老派的、用发油精心固定住的背头,露出宽阔却布满细密皱纹的额头。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睛不大,却异常锐利,看人时仿佛能穿透皮囊,直抵利益核心。他的嘴唇很薄,紧紧地抿着,嘴角习惯性地下撇,构成一种刻板而严厉的弧度。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中把玩着一根深色木质手杖,手杖顶端镶嵌着一枚黯淡无光的黑色石头。他走路时,手杖点地,发出清脆而规律的“笃、笃”声,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原本有些嘈杂的简报室迅速安静下来。
这就是A区主管,周尚文。马大彪私下里咬牙切齿称呼的“周扒皮”。
周尚文走到讲台中央,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缓缓扫过台下众人。他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先用手杖轻轻敲了敲地面,仿佛在确认自己的权威。
“高老临时赴总部参会,在此期间,由我暂代指挥权。”他的声音不高,却异常清晰冷硬,每个字都像是经过精心打磨,不带任何多余的情感,“废话不多说。”
他转身,用手杖指向大屏幕上的红圈。
“三小时前,A区能量监测网络,在城东原红星纺织厂区域,捕捉到强度为‘贝塔-7级’的异常能量波动。经光谱比对及残留信息分析,确认与‘衔尾蛇’组织高度吻合。波动持续约十秒后消失,但监测到该区域存在持续性的、微弱的空间扭曲迹象和生命反应。”
他顿了顿,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扫过王向楠和马大彪。
“根据现有情报,‘衔尾蛇’在该据点可能进行包括但不限于:异常物品加工、‘代行者’改造、或某种仪式准备活动。其首领‘红衣女傀’及骨干‘千面’韩宁,可能藏匿于此。”
台下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红衣女傀和韩宁,都是极度危险的人物。
“我们的任务,”周尚文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铁腕意味,“就是在对方可能转移或完成准备工作前,突入该据点,实施精确打击、抓捕核心人员、获取情报、并彻底清除该威胁!”
他用手杖重重一顿地面。
“此次行动,代号‘清剿’。由我直接指挥。B区负责主力突进与正面压制,王向楠主任为现场指挥。C区,”他的目光落在马大彪身上,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审视和……某种算计,“负责外围警戒、封锁及策应。马大彪主管,你部人员伤势未愈,正好负责压力较小的区域,避免拖累整体行动效率。”
这话说得相当不客气,几乎是指着鼻子说C区是累赘。马大彪的胖脸瞬间涨红,小眼睛里怒火一闪,但他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压了下去,只是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说话。
张小飞也感到一阵不舒服,这种明显带着偏见的安排,无疑是将最危险的任务交给了B区,而让C区坐冷板凳,甚至可能承担行动失败时的“策应不利”的指责。
周尚文仿佛没有看到马大彪的反应,继续用他那冰冷的语调部署:“A区情报和技术小组,将提供实时信息支援及战场监控。行动时间,定于今夜23时整。所有参与人员,配备标准制式装备,允许使用‘黄’级以下异常物品辅助。”
他环视全场,最后强调,每一个字都像是冰珠砸在地上:“记住,此次行动,首要目标是清除‘衔尾蛇’威胁,必要时,可以不计代价。任何可能妨碍任务完成的……因素,包括但不限于人质、建筑结构、乃至部分行动人员的安全,都在可接受的牺牲范围内。我要的是结果,干净利落的结果。明白吗?”
“不计代价”、“可接受的牺牲”……这些冷酷的词汇,让简报室里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度。这与高老一贯强调的“控制”、“观察”、“最小化代价”的原则,截然不同。
王向楠眉头微蹙,但依旧沉声应道:“B区明白。”
马大彪撇撇嘴,不情不愿地跟着众人应了一声。
周尚文满意地点点头,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很好。现在,各单元负责人,领取具体任务包和通讯密钥。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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