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神谷,凌晨三点。
谷地深处的祭坛已经初具规模。黑色的岩石被雕刻成扭曲的螺旋状,层层向上,顶端悬浮着一颗直径两米的暗红色能量核心,像一颗不祥的心脏缓缓搏动。核心表面流淌着粘稠的光,偶尔浮现出痛苦扭曲的人脸轮廓。
祭坛周围,衔尾蛇成员和叛变的管理局人员正在忙碌。他们铺设能量导管,校准符文阵列,调试连接核心的复杂仪器。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血腥味和臭氧的焦灼气息。
周尚文站在祭坛基座旁,看着这一切。他已换上一身黑色的仪式长袍,袍角绣着金色的衔尾蛇纹路。他手里拿着一本皮质封面的古旧笔记本,那是他父亲周鸿图的实验日志。
“能量灌注达到百分之四十二,”一名穿着白大褂的技术员报告,“‘锚点’信号稳定,已与‘钥匙’的标记建立强关联。”
“继续,保持平稳。”周尚文头也不抬,“九儿那边呢?”
阴影中,赵九儿的声音幽幽传来:“‘镜花水月阵’已覆盖核心区三公里范围。任何未经许可的灵能波动都会被扭曲、折射,并触发警报。白偶正在调试最后的精神控制回路,半小时后可以投入使用。”
周尚文终于抬起头,看向祭坛侧后方一个临时搭建的金属囚笼。常清被关在里面,双手被灵能抑制手铐锁住,脸色苍白但眼神倔强。刘洋则被捆得像粽子一样扔在角落,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
“看好他们。”周尚文说,“常清的血脉印记是仪式关键的‘稳定剂’,不能有闪失。至于刘洋……等邱文腾需要的时候再处理。”
赵九儿的身影从阴影中浮现。她依旧是一袭红衣,但在祭坛暗红光芒的映照下,那红色仿佛在流动,像血。“师兄,你真的相信邱文腾那套理论?‘意识覆写’,‘能量嫁接’……听着就像骗术。”
“他改良了父亲的技术。”周尚文合上笔记本,“林清河项目的原始数据,加上他这些年自己的研究,理论上是可行的。而且……”他顿了顿,“我们没有更好的选择了。管理局的路走不下去,九儿,你看看这些年,我们收容、控制、隐藏,可异常事件越来越少了吗?越来越弱了吗?没有!它们在进化,在变强!我们需要更强大的力量,需要从根本上改变游戏规则。”
“所以就要牺牲另一个‘林清河’?”赵九儿的声音很轻,却像刀子,“就像当年父亲牺牲清河师兄那样?”
周尚文的手指猛然收紧,笔记本封皮发出轻微的嘎吱声。他转过头,盯着赵九儿:“清河师兄的牺牲是意外,是技术不成熟!而这次,我们会成功!张小飞会成为新秩序的基石,他的力量会被安全地继承、利用!这不一样!”
“真的不一样吗?”赵九儿笑了,那笑容空洞而悲凉,“师兄,你说话的语气,越来越像父亲了。”
她不再说什么,转身走向囚笼,留下周尚文一个人站在祭坛旁。
周尚文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他不能动摇,不能怀疑。这条路是他选的,他必须走到底。
他打开通讯器:“韩宁,外围情况如何?”
葬神谷外围,东侧山脊。
韩宁靠在一块岩石后面,夜视望远镜扫视着下方的密林和山谷入口。他此刻的伪装是一个当地猎户,穿着破旧的迷彩服,脸上抹着泥灰,但那双眼睛里的精明和冷酷藏不住。
“四个主要入口都布置好了,”他对着微型耳机说,“‘影狩’小队各就各位,混合了实体陷阱和能量扰动装置。另外,我在三条次要路径上放了‘嗅迹兽’,只要有超过两个人的能量残留经过,就会报警。”
“毒龙涧那边呢?”周尚文问。
“古栈道入口埋了振动感应器和麻痹毒针,”韩宁说,“不过说实话,周局,如果我是张小飞,我不会走那里。太明显了。管理局肯定有葬神谷的古图,知道那条路。”
“正因明显,才可能反其道而行。”周尚文说,“不要大意。另外,于宝贵到位了吗?”
韩宁看向左前方大约五百米处的一片灌木丛。透过夜视仪,他能看到一个蜷缩在那里的人影,正是于宝贵。那家伙状态很差,时不时抽搐一下,手腕上的黑色金属环闪着微弱的红光。
“到位了,不过不太稳定。”韩宁说,“邱文腾给的‘控制器’效果时好时坏。我让他埋伏在南边入口附近,假装成逃出来的疯子。如果有人想从那边渗透,可能会被他吸引,或者……被他身上的‘惊喜’款待。”
于宝贵体内被邱文腾植入了一种不稳定的能量种子,一旦受到强烈刺激或远程触发,就会引爆,产生大范围的精神污染和能量冲击。他是个**炸弹,也是诱饵。
“很好。”周尚文说,“记住,韩宁,你的任务是确保没有任何人能在四十八小时内打扰仪式的核心准备。四十八小时后,正面战场交给其他人,你要撤回核心区,负责最后的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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