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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莉一路冲回实验室，像一颗泄了气的粉色气球，一头扎进心弦-改体验舱，赌气般地启动了程序。她今天非要跟这个“完美华”问个明白！
“和我结婚！”她对着模拟符华喊道，气鼓鼓的。
模拟符华露出标准化的完美微笑，语气平稳温柔：
“基于当前情感交互深度、长期相容性分析及未来共同幸福概率模型综合计算（结果：成功率100%），我接受你的请求。”
“那为什么现实里的你不答应！！”爱莉气得在虚拟地面上直跺脚，踩得数据涟漪一圈圈荡开。
模拟符华：“数据不足，无法分析现实个体决策偏差。建议增加现实交互数据样本以提高模拟预测精度。”
“你就是个笨蛋！完美的数据大笨蛋！”爱莉用纳米集群捏了个超大号锤子，狠狠砸向模拟影像——当然，锤子直接穿模而过，连根头发丝都没碰到。
模拟符华依旧保持着无可挑剔的微笑，“检测到使用者情绪波动过大。需要启动情绪安抚协议吗？推荐虚拟草莓蛋糕无限量投喂，或播放您收藏的《舰长专注工作侧脸剪辑·高清特供版》。”
爱莉的动作突然停住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无论她怎么撒泼打滚、无理取闹，都永远保持着标准微笑和绝对理性的“华”，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了上来，随之而来的是巨大的、令人窒息的空虚。
完美。
太完美了。
完美得像个橱窗里最昂贵的人偶，完美得……没有灵魂。
它能复刻华的一切行为逻辑，甚至能模拟出教科书式的情感反应，但它永远不懂华那份藏在冷静下的温柔、背负过往的坚韧、以及偶尔流露出的、属于“人”而非“神”的迷茫与无奈。
它没有华那让她心跳漏拍的真实眼神，没有那极其罕见、却真实无比的、转瞬即逝的无奈笑容，更没有那份即使拒绝、也蕴含着真切关怀的……温度。
她爱的，从来不是那个冰冷的、计算出的100%。
她爱的，就是那个会无奈纵容她、会冷静纠正她、会默默扛起一切、有着自己不可动摇的原则和……偶尔也会脆弱的、真实的符华啊！
这个模拟器，这个她寄予厚望的终极攻略，本质上，只是一个昂贵的、精致的、毫无意义的仿制品！
“关掉它。”爱莉的声音低沉下去，所有的活力和粉色泡泡仿佛都被抽走了。
纳米集群无声地停止了模拟，实验室里只剩下令人尴尬的寂静，仿佛在哀悼一场数据爱情的夭折。
爱莉默默地走出体验舱，看着那台巨大的、还在散发着余温的机器，眼神复杂。
失望是肯定的，但更多的是一种……豁然开朗的明悟，像是一口气喝光了过期的营养剂，虽然难喝，但脑子突然清醒了。
她接通了艾莉诺的通讯。
艾莉诺那边背景音嘈杂得像在拆飞船，还夹杂着电焊的“滋啦”声：“爱莉副舰长？捷报传来了吗？那个求婚方案可是我融合了亿万数据，堪称……”
“失败了。”爱莉平静地打断她，声音像被抽干了力气，“模型……关停吧。它没有用。”
“失败？不可能！”艾莉诺的声音充满了科学家式的固执，背景音瞬间安静，仿佛她捂住了话筒。
“我的数据完美无缺！逻辑链坚不可摧！是不是现实环境有干扰变量？光照角度？环境噪音分贝？还是舰长当时体内的咖啡因含量未达到阈值？我们可以调整环境参数，进行二次……”
“不是参数的问题。”爱莉叹了口气，带着一种看透真相的疲惫，“艾莉诺，你造出了一个完美的……等身手办。但它不是我的华。”
她顿了顿，虽然失望，但基本的公平还在：“之前的资金和技术支援，照旧，那是你应得的报酬。科研副主管的位置……暂时冻结。除非哪天，你能发明出真正……嗯……能 ‘打动人心’ 的东西。”
她的语气稍微软化，甚至带上了一丝前辈对后辈（？）的期待。
“你的赚钱大计，我不管。但是，”她的声音骤然严肃，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绝对，禁止使用华的任何数据和形象。这是最终底线。”
通讯那头的艾莉诺，显然被这个结果和“打动人心”这个超纲KPI砸懵了。沉默了几秒，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进行了紧急利益核算——
前期投资到手，大靠山没完全抛弃自己，只是提出了更高的、玄学般的科研指标！
“明白。”艾莉诺迅速切换回精明商人模式，语气坚定得像在宣誓。
“感谢您的宝贵反馈，爱莉副舰长！这为我们未来的研究指明了更……呃……富有挑战性的方向！我会继续深耕‘情感领域’的科研蓝海！那么，关于‘塞西莉娅温馨陪伴系统’的项目……”
“那是你的自由。”爱莉说完，干脆地切断了通讯，懒得再听她的商业计划书。
实验室里，爱莉看着那台已经停机的体验舱，撇了撇嘴。有点失落，但好像……也不是全无收获？至少她更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而另一边的艾莉诺，放下通讯器，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眼神从短暂的迷茫瞬间切换到锐利。
“打动人心？这课题难度有点超纲啊……比统一场论还抽象……”她喃喃自语，但目光很快锁定了屏幕上那个散发着母性光辉的塞西莉娅模型，仿佛看到了新的金矿。
“不过没关系！首轮融资已经到位！爱莉这条高潜力股暂时无法变现，那就全力冲刺塞西莉娅这支稳健型蓝筹股！”
她转过身，摩拳擦掌，眼中重新燃起对资金和未知科技领域的无限渴望，那是对薅羊毛……啊不，是对探索科学边界的纯粹热情！
“完美的仿制品不行……那，‘完美’本尊的稀缺性沉浸式体验，总该价值连城了吧？对！搞个‘妈妈的味道’限量体验馆，预约制，饥饿营销！”
出师未捷？不，在科学狂人兼资本新星的字典里，只有方向调整和价值再发现！
新的薅羊毛……啊不，是新的伟大事业，正式揭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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