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休息区,一阵敲门声响起。
安德森·戴维斯深吸一口气,压制住胸腔里翻涌的暴怒,表情恢复平静。
他迅速将信纸折好,塞进西装口袋,走到门边,拉开了休息室的门。
门外站着一位略显稚嫩的日本少年,正用带着口音的英语询问:
“您好?我听到里面有东西打碎的声音,请问发生了什么事吗?需要帮忙吗?”
少年的目光礼貌中带着探究,说话间,眼神不自觉往室内瞟。
安德森认出了这个小鬼。
在宴会厅入口,他就感觉到一道视线时不时落在他身上,属于一个好奇心过盛的年轻人。
他心中冷笑,面上却浮现出一丝犹疑和困扰,叹息道:
“没什么大事,只是不小心失手打翻了酒杯。年纪大了,手脚不如以前稳当。”
工藤新一的侦探直觉却告诉他,那声碎裂里蕴含的力度,绝非简单的“失手”。
他顺势追问,语气关切:“真的只是这样吗?您看起来似乎有些烦恼。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
安德森看着他执着的眼神,只觉得荒谬。
能困扰我这个前CIA局长、手上沾过无数秘密与鲜血的人的问题,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觉得自己能解决?
但这股不知天高地厚的劲儿,正是此刻最容易利用的。
他脸上露出更加明显的为难,一只手无意识地插进了西装裤兜。
在口袋里,凭借指尖的触感和记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一点点撕下只包含地址的部分。
他撕的很整齐,边缘的毛茬绝对看不出是临时所为。
【我迫切地渴望能与您当面交流经验。就在今晚,布鲁克林区xxx废弃仓库,期待您的赴约。】
他拿出这张裁剪过的纸条,递给工藤新一,眉头紧锁:
“其实是我收到了这个,看到后有些意外,才会失手打翻酒杯。我不确定这到底是什么,或许只是个玩笑?”
工藤新一接过纸条,迅速扫过上面的字句,表情立刻凝重起来。
以对方的身份和树敌情况,这绝非儿戏。
“戴维斯先生,这非常可疑!我认为应该立刻通知宴会安保,或者报警……”工藤新一立刻提出建议。
安德森摇了摇头,脸上混合着无奈和顾虑:
“不,暂时不行。我的身份很敏感。你也知道,我与现任总统的关系并非融洽,这次受邀,很大程度上是双方为了缓和局面做出的努力。
如果因为这样一封来源不明、内容含糊,极大概率是恶作剧的纸条就大张旗鼓地惊动安保甚至警方,搅乱了这场晚宴……”
他摇了摇头,露出一抹苦涩的笑,“那只会将我和总统夫妇的关系搞得更僵。政治是微妙的,有时候,一点小事就会被过度解读。”
他见工藤新一还想反驳,继续用略带自嘲的语气解释道:
“至于为什么我判断可能是恶作剧……孩子,这里是美利坚。总有一些人,以挑衅权威为乐,尤其是针对CIA、FBI这类机构。
他们热衷于编造一些故弄玄虚的‘秘密’或‘威胁’,寄给高官,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自己有多特别。
我退休前后,收到过不止一次类似的东西,每次兴师动众调查下去,最后往往发现不过是某个生活在幻想里的中二病。”
他指了指纸条粗糙的边缘:
“你看,这像是精心准备的吗?倒像是哪个服务生,临时起意,随手从记事本上撕下一角写的。这种恶作剧,无非是想看我紧张失措的样子。”
工藤新一所有基于常理的劝诫和担忧,都被安德森以政治考量、身份顾虑、过往经验等理由,一层层堵了回来。
他甚至合理解释了纸条的毛边。
工藤新一眉头未松。直觉告诉他事情绝非如此简单。
但安德森的解释,政治上的顾虑以及自己被恶作剧骚扰的日常,又似乎都说得通。
见他沉默犹豫,安德森知道火候差不多了,忽然叹了口气,切换成了日语拉近距离:
“在这个国家,像我这样的混血,爬到过那个位置,本身就是某些人的眼中钉。
即便退休了,类似的‘问候’,总是比别人多几分。”
他像一个被持续骚扰的普通老人,伤感道:“没想到,连这里也不能清净。”
这番话,巧妙地引向种族歧视,进一步巩固了恶作剧的合理性,同时用母语触动了工藤新一潜在的同情心。
工藤新一内心仍在挣扎。理智与直觉激烈交锋。
对方是CIA前局长,一个绝不可能“软弱”的人物。
但对方确实是一位老人,我不该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对方。
安德森捕捉到了他的动摇,抛出了最终的、看似“不情之请”的诱饵:
“孩子,我有个冒昧的请求。既然你不放心,而我又不便现在声张……能否请你,替我去这个地址看一眼?不需要你进去,也不需要你和任何人接触,只要远远地,用手机拍下那里的情况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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