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客栈！保家仙带我混开封 第236章 洞房血案二

半个月时间一晃而过。这半个月里，汴京城依旧热闹，我的红尘客栈生意兴隆，公主府的修建图纸也终于定了稿，开始破土动工。但对面包府那桩离奇的新娘死亡案，却一直悬而未决，成了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

这天清晨，我和白玉堂正对坐着吃早饭，就听得对面开封府——

“咚！咚！咚！”

“威——武——”

开堂的鼓声和衙役的低吼声时隔半月再次响起。

我们两口子对视一眼，默契十足地同时放下碗筷。我顺手捞起柜台上的奶茶和瓜子，白玉堂则不知从哪儿摸出两个肉夹馍，塞给我一个。两人步调一致，动作迅捷地就往对面冲。

账房先生抱着一摞账本从旁边过，看着我们这熟练无比的动作，无语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摇摇头，默默回去翻他的账本了。我们俩相互瞅了一眼，不由轻轻笑出声，活像一对逃学去看热闹的小孩子。

挤进熟悉的位置，只见今天的大堂里果然非比寻常，乌压压跪了一片人。王铁柱、王银柱、王金锁、王老三夫妇一个不少，此外还多了好几个面生的男女，看这阵势，就知今天这案子简单不了。

包拯惊堂木一拍，威仪依旧：“带案犯王铁柱、王银柱！”

王铁柱依旧是那副悲愤又固执的模样，他把案子又简单叙述了一遍，末了还是死死盯着弟弟王银柱，一口咬定：“大人！定是他！定是银柱因爱生恨，害死了巧巧！除了他，还有谁会对巧巧下此毒手？！”

而王银柱则跪在一旁，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沉默不语，仿佛已心灰意冷，不愿再多辩驳。他们的妹妹金锁跪在两人中间，左看看大哥，右看看二哥，急得眼圈发红，却不知该劝哪个，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王老三夫妇则一脸颓败，仿佛老了十岁，跪在一旁一言不发，再无半月前那点底气。

包拯看向王银柱：“王银柱，你兄长再次指认于你，你可还有话说？”

王银柱缓缓抬起头，脸色苍白，眼神里充满了痛苦与绝望，他声音沙哑：“学生……学生百口莫辩。学生对巧巧之心，天地可鉴，绝无半分加害之意！那日学生醉酒，人事不省，实不知后来发生何事……但学生愿以性命起誓，绝非学生所为！”他的否认显得苍白无力，尤其是在他拿不出任何不在场证明的情况下。

包拯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传证人！”

首先上堂的是两个年轻小伙子，看着憨厚老实，是王家庄的本村人。他们跪下磕头后，其中一人开口道：“回禀青天大老爷，小人王五（另一个叫赵六），那天晚上吃喜酒，我们和银柱哥坐的一桌。我们可以作证，从新娘子被送进新房后，银柱哥就一直在喝酒，几乎没停过，谁劝都不听。等到酒席快散场，大概亥时初（晚上九点多），他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了，还是我们俩一左一右把他架回他自己屋里的，把他扔炕上他就睡死了过去。这期间，他绝对没出去过！”

另一个补充道：“是啊大人，我们俩把他安顿好，正准备结伴回家，就听见铁柱哥在新房里大叫起来……我们赶紧跑回去看，就……就看到了新娘子她……后来家里乱成一团，到处查看有没有贼人进来，我们还特意去银柱哥屋里看了一眼，他还在那儿呼呼大睡，打雷都吵不醒呢！”

王铁柱听到这两个同村伙伴的证词，脸上顿时一阵黑一阵白，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指控弟弟的话来，只是兀自喃喃道：“不是他……那……那会是谁？谁会对巧巧下毒手？”

包拯微微颔首，让王五赵六站到一旁。看来王银柱的嫌疑暂时可以排除了。

这时，王朝又带上了一个四十来岁的妇人。那妇人一脸紧张，跪在地上就急忙说道：“青天大老爷，民妇是王家庄的李氏，就住在铁柱家隔壁。那天晚上酒席正热闹的时候，大概……大概戌时三刻（晚上八点左右）吧，民妇想去灶房添点热水，路过新房那边时，瞅见一个男人的身影在新娘的窗户外面转悠，鬼鬼祟祟的！”

她努力回忆着：“民妇觉得眼生，就喊了一声：‘喂！你是哪边儿的亲戚？咋不去里面吃酒，在这儿转悠啥？’那人吓了一跳，回过头来应了一声，说是……说是女方的表哥，过来看看妹子缺不缺啥。但那声音听着有点虚……民妇当时扫了一眼他的脸，发现很眼生，绝对不是我们村的，好像……好像也不是迎亲时见过的林家亲戚。民妇心里觉得奇怪，但也不好再多问，那人就转身匆匆往院子外面走了。”

李氏顿了顿，越发肯定地说：“后来民妇忙活着端菜上酒的时候，还特意留意了一下女方的亲戚那几桌，根本就没见着这个人！现在想来，心中十分奇怪，觉得定有蹊跷！请青天大老爷明察！”

包拯问道：“可还有人注意到有这个陌生男人？”

这时，又一个小伙子被带了上来，他挠着头说：“大人，小人那晚喝多了，出来上茅厕，大概……大概也是那个时辰，确实看到有一个人低着头，匆匆从新房那边走过来，差点撞到小人。那人好像……好像有点微微的驼背，穿着一身深蓝色的旧棉袄，肯定不是我们村的人！小人当时尿急，也没多想……”

一个陌生的、微驼背的、穿深蓝袄子的男人？在新房外鬼鬼祟祟？这条线索立刻引起了包拯的重视。

就在这时，马汉大步走上堂来，禀报道：“大人！按李婶和这位小哥提供的特征，卑职等在林家庄附近排查，找到了一个符合特征的人，现已带到！”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三十来岁、背确实有些微驼、穿着洗得发白的深蓝色棉袄的男子，被马汉揪着胳膊带了上来。那人一脸惊慌失措，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堂前，还没等包拯问话，就扯开喉咙干嚎起来：

“大人啊！青天大老爷啊！我是冤枉的！我可没有杀人呐！我就是……我就是去蹭杯喜酒喝，我啥也没干啊！您是青天大老爷，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呀，不能冤枉一个好人呐！”

他这撒泼耍赖般的哭喊，让堂上众人都皱起了眉头。

包拯惊堂木一拍，声如雷霆：“公堂之上，休得喧哗！如实回话，你姓甚名谁，与死者是何关系？昨日为何出现在王家新房之外？从实招来！”

那驼背汉子被惊堂木吓得一哆嗦，立马止住了干嚎，缩着脖子，眼神闪烁地回道：“回……回大人……小人……小人叫林大福，是……是林家庄的，跟那死……哦不，跟新娘子林巧巧是一个村的……”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飘忽不定地继续说道：“小人……小人知道那姑娘是捡来的，她家里并不十分重视她，就指着她换钱给她那个混账哥哥娶媳妇儿呢……以前……以前我还跟我娘说过，不行就让巧巧跟我那光棍哥哥凑成一对算了……反正她也不是林家亲生的……”

这话一出，堂上一片哗然。王铁柱更是怒目而视。

林大福似乎意识到说错了话，连忙摆手：“但…但我那哥哥也是个不成器的！整天游手好闲，还好耍点小钱……巧巧姑娘死活不同意……她那个娘也是个狠心的，就给巧巧指了三条路：要么嫁给我哥，要么自卖自身进那见不得人的地方，要不然就找一家能出得起二十两彩礼钱的人家，给她哥娶亲！”

他越说越顺，仿佛在抱怨：“而且您说这狠不狠？从那姑娘十二岁开始，她养母就要求她每月必须往家里交一两银子的‘饭钱’，半两银子的‘住宿费’！还放话说，在她往家里交够一百两银子之前，是不允许她嫁人的！要不然，凭巧巧姑娘那水灵模样和一手好医术，怎么会拖到十九岁才说亲？别人家姑娘十九岁，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啪！”包拯重重一拍惊堂木，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无关之事，不必多言！本府只问你，昨日为何鬼鬼祟祟出现在王家新房之外？可有人证？”

林大福吓得一缩脖子，连忙道：“有有有！大人，小人在院子里转悠的时候是没人看见……但小人离开王家庄回到我们林家庄的时候，大概是亥时不到（晚上九点多），在村口碰见了我的发小，一个村的刘小四儿！我俩还在村口说了会儿话，聊了得有小半个时辰（20多分钟）呢！他可以给我作证！”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急补充道：“而且……而且我走的时候，他家那小姑子还没给新娘子送面呢！我听见灶房那边有动静，好像还在煮面！所以……所以人真不是我杀的！我走的时候新娘子还活得好好的呢！大人明鉴啊！”

又一个时间证人？而且声称离开时新娘还活着？如果他所言属实，那么新娘死亡的时间范围将进一步缩小，就在王金锁送面之后（戌时末，约9点）到王铁柱发现尸体（亥时二刻左右，约10点）这短短一个时辰之内！

案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王银柱的嫌疑刚洗清，又冒出一个有动机（为哥哥说亲不成）、行为鬼祟的林大福，但他却提供了看似有力的不在场证明？

包拯目光如炬，扫过堂下神色各异的众人，沉声道：“传林家庄刘小四上堂对质！王朝马汉，详细核查林大福离开王家及到达林家庄的具体时间！公孙先生，尸格可曾详细验明？死因究竟为何？”

看来，这场看似情杀的案件，背后隐藏的真相，远比想象中更加复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包拯身上，等待着他下一步的抽丝剥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