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封关于“早期股权纠纷”的匿名举报信,像一道淬毒的阴影,笼罩在“青莲国际”团队奔赴北京参加上市发行审核委员会(简称“发审会”)的征程上。喜悦被紧张取代,期待中掺杂着不安。这最后一程,注定步步惊心。
“妈的!没完没了!”王浩在飞往北京的航班上,仍然压不住火气,拳头捏得发白,对着舷窗外的云层低声骂咧,“眼看要临门一脚了,又他娘的下绊子!让老子知道是谁,非……”
“耗子!收声!”赵大川低声喝止,推了推眼镜,脸色凝重如铁,“这里是万米高空,隔墙有耳。举报信内容我们分析过,纯属捏造歪曲,但关键在于如何应对发审委的质询。任何情绪化的反应都可能被误解。我们必须绝对冷静,用事实和法律条文说话。”
叶栀夏紧紧握着手中的材料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预案已经反复演练过了,证据链也完整。可……万一委员们不信,或者被误导……”
陈望坐在靠窗的位置,目光平静地看着窗外翻滚的云海,仿佛下面即将到来的不是决定命运的审判。重生者的心志让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关的凶险。他缓缓转过头,目光扫过焦虑的伙伴们,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稳定力量:“都把心放回肚子里。我们准备了一年多,每一份材料,每一个数据,都经得起拷问。对方越是这种时候跳出来,越是说明他们怕了,心虚了。策略不变:事实胜于雄辩,逻辑清晰,态度诚恳,直面问题。 大川主答技术细节和财务数据,栀夏补充公司治理和披露情况,耗子,关于合作社和生产的任何问题,你照实说。我负责整体陈述和应对突发情况。记住,我们是来做说明的,不是来接受审判的。底气,来自我们干干净净的业绩和模式!”
发审会当日,北京金融街某大厦会议室。 气氛庄严肃穆,椭圆形的会议桌一端坐着七位表情严肃的发审委委员,另一端是陈望带领的四人答辩团队。空气仿佛凝固,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格外沉重。
会议开始,陈望代表公司进行限时陈述,他摒弃了所有华丽辞藻,用最精炼的语言阐述了“青莲”独特的“公司 合作社”模式、核心技术壁垒、清晰的盈利模式和未来的成长空间,逻辑严谨,数据扎实。
随后,进入最关键的委员问答环节。 问题果然如预料般犀利、细致,从商业模式可持续性、核心技术先进性、毛利率合理性,到关联交易公允性、募集资金用途必要性,层层深入。
赵大川和叶栀夏依据准备,一一沉着应答,引经据典(招股书条款),数据支撑有力。王浩在回答一个关于合作社农户收入稳定性的问题时,虽然略带口音,但用最朴实的语言和具体数字,讲述了合作社如何带动乡亲们增收致富的真实故事,反而赢得了两位委员微微颔首。
风暴在会议进行到三分之二时骤然降临。
一位一直沉默寡言、面容冷峻的委员突然拿起一份材料,目光锐利地看向陈望:“陈总,我们收到举报,反映贵公司创始团队在早期融资过程中,存在股权代持、口头承诺未兑现等可能引发潜在纠纷的情况。请解释一下。”
来了! 整个会议室的气氛瞬间绷紧!王浩的额头瞬间冒汗,赵大川推眼镜的手指微微一顿,叶栀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陈望身上。
陈望面色平静,迎上那位委员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语气沉稳而坦诚:“感谢委员提问。我们注意到了相关传闻,并进行了严肃的内部核查。在此,我代表公司郑重声明:‘青莲国际’自创立以来,所有股权演变清晰、合法、合规,历次增资扩股均有完备的法律文件和支持资金流水为证,不存在任何代持或纠纷。”
他略微停顿,继续道:“关于早期融资,公司确实经历过艰难的创业期,与早期投资人更多是基于共同愿景和信任的合作。但所有权利义务均通过正式投资协议明确约定,并已严格履行。截至目前,公司从未收到任何股东就股权问题提出的正式异议或法律文书。举报内容与事实严重不符。”
他转向赵大川示意了一下,赵大川立刻将早已准备好的、厚厚的股权演变全套法律文件、验资报告、以及所有股东出具的“无异议声明”公证书副本,逐一呈送给各位委员。
“以上是所有相关证据,请委员审核。”陈望最后补充道,语气不卑不亢。
会议室里只剩下翻阅纸张的沙沙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如同煎熬。
那位提问的委员仔细查看了几分钟文件,又与身旁另一位委员低声交流了两句,最终,抬起头,脸上冷峻的表情似乎缓和了一丝,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材料我们看到了。会如实记录。”
没有追问!没有质疑!
危机,看似度过了! 王浩差点虚脱地靠在椅子上,叶栀夏悄悄松开了紧握的拳头,赵大川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闪过一丝如释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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