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川监测到的、关于“山本株式会社”密集接触国际专利律师事务所的情报,像一道无声的惊雷,在刚刚击退舆论攻击的“青莲国际”团队头顶炸响。之前的舆论抹黑只是骚扰,而专利诉讼,才是真正的核武器,一旦被对方抢注核心专利并发起诉讼,“青莲”的产品可能连国门都出不去,甚至在国内销售都会受限。
“专利?啥玩意儿?还能不让我们卖自己的山货?”王浩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一脸茫然,但从陈望和赵大川凝重的表情中,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赵大川推了推眼镜,用最直白的语言解释:“简单说,如果山本抢先一步,把咱们紫笋的特殊成分或者加工方法,在日本或者国际专利局注册成他们的‘发明’,那么以后咱们再出口含有这种成分的产品,或者使用这种方法,就得给他们交钱,否则就是违法。”
叶栀夏倒吸一口凉气:“这……这不是明抢吗?我们的东西,他们凭什么注册?”
陈望面色阴沉如水,重生者的记忆让他对国际专利战的残酷有着清醒的认识。“凭的就是谁先申请,谁资料更‘规范’,谁更熟悉游戏规则。尤其是在2005年,我们对国际专利规则了解甚少,对方就是看准了这一点。”他深吸一口气,“这是生死之战,必须立刻应对!我们的策略是:**防御性公开,寻求专业援助,加速自身布局!**”
**一场与时间赛跑的“专利防御战”在极度不利的条件下仓促展开。**
* **赵大川的“情报深化与知识恶补”**:他的任务最重。一方面,他需要利用一切可能的手段(当时主要通过学术数据库检索国际专利摘要,过程缓慢且信息不全),尽可能查清山本可能申请专利的具体方向(是紫笋成分?还是提取工艺?或是伴生菌的应用?)。另一方面,他必须疯狂恶补国际专利法,特别是《生物多样性公约》(CBD)中关于遗传资源来源披露和传统知识保护的相关条款(当时中国已加入,但具体落实尚在探索),寻找可能制约对手的法律武器。他几乎住在了图书馆,眼镜后的黑眼圈浓得像熊猫。
* **王浩的“土法证据固定”**:陈望给他安排了一个紧迫任务:立刻回青莲山,发动所有老人,用一切方式记录和证明紫笋及相关传统知识是“祖辈流传、早已有之”的。王浩想尽了办法:请村里最年长的老人对着录音机讲古,记录紫笋的民间叫法、老辈子的用法传说;找乡镇文化站的老档案,看有没有相关记载;甚至让张婶李叔等人在合作社的会议记录本上,按手印证明某种加工方法是“老传统”。方法土,但意在形成证据链,证明其“现有技术”状态,对抗专利申请的“新颖性”要求。
* **叶栀夏的“外联求援”**:她负责寻找外部专业支持。她尝试联系省知识产权局(当时刚成立不久)、大学法学院,甚至通过林先生的关系咨询新加坡的律师,但得到的回复多是原则性支持,缺乏应对国际复杂专利纠纷的具体经验。过程屡屡碰壁,让她深感无助。
* **陈望的“战略寻求与底线思维”**:他一方面动用重生者记忆中有限的关于后来中国企业在国际专利纠纷中成功案例的碎片信息,思考可能突破口;另一方面,他开始做最坏打算,研究如果核心产品出口受阻,如何利用国内市场和现有认证,先稳住基本盘,活下去再图发展。压力巨大,他常常深夜独自在青莲山脚下踱步。
**在这段焦头烂额的日子里,陈望和叶栀夏的关系在相互支撑中愈发深厚。** 一次,叶栀夏因为联系专家再次受挫,情绪低落,陈望轻轻揽住她的肩膀,安慰道:“别急,这条路走不通,我们就换一条。天无绝人之路。”叶栀夏靠在他怀里,轻声说:“我不是怕难,是怕帮不上你。”陈望低头看着她,语气坚定:“你在,就是最大的帮助。”夜色中,两人相拥的身影,是彼此最温暖的港湾。
**转机出现在一次看似偶然的拜访。** 赵大川在省图书馆查资料时,偶遇了一位来此查阅地方志的老者——省农科院退休的老专家、曾参与过早期全省生物资源普查的吴教授。赵大川鼓起勇气上前请教,谈及青莲山紫笋的独特性及其面临的专利风险。吴教授听后十分重视,详细询问了情况,并透露了一个关键信息:早在八十年代初的全省生物普查档案中,似乎就有关于青莲山特殊紫笋的简要记录!
“档案!官方档案是最有力的证据!”赵大川如获至宝,立刻汇报。
陈望当机立断,亲自带着赵大川和叶栀夏,通过吴教授的关系,辗转找到存放旧档案的农科院资料室。在积满灰尘的档案架上,他们真的找到了那份已经发黄的普查报告!报告中清晰记载了“青莲县山区分布有少量紫色变异笋种,当地有食用传统”,并附有当时手绘的草图!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