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的寒风如刀,割裂低垂的铅云呼啸而过。训练场的沙地凝结成铁灰色的冻土,每一脚踩下去都发出细碎的冰碴脆响,寒意顺着作战靴的缝隙疯狂钻进来,冻得脚趾几乎失去知觉。呼出的白雾在睫毛上凝成霜花,与浸透迷彩服的冷汗交织成霜,布料很快变得僵硬如铁板,每一次摆臂都扯得肩膀生疼,冻僵的手指连战术手套都捏不紧实,唯有脖颈间呼出的热气,在刺骨冷风中转瞬即逝。
当我们按照惯例集合完毕,在训练场上整齐列队时,一个身影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在潘老那把老旧却散发着威严气息的专用藤椅上,端坐着一位身着苗族服饰的老者。他头戴一顶精美的银冠,上面繁复的花纹与垂落的银饰在烈日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诉说着苗族古老而神秘的历史。身上的苗族服饰更是令人惊叹,靛蓝色的布料上,龙、凤、花鸟等图案栩栩如生,每一针每一线都饱含着苗族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与追求,仿佛在无声地讲述着一个个古老的故事。老者脖颈上戴着粗大厚重的银项圈,双手手腕上套着同样精美的银镯,随着他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宛如山间潺潺的溪流,又似苗族姑娘们欢快的歌声。
老者敏锐地察觉到我们的到来,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犹如鹰隼一般,锐利地扫过我们整齐的队伍。他目光所及之处,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让我们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精神也为之一振。随后,他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朝着站在我们身旁的潘老说道:“老不死,这些娃娃的素质还不错嘛。”
潘老闻言,脸上立刻洋溢出自豪的笑容,他拍了拍胸脯,大声说道:“那当然了!这可都是我亲自精挑细选出来的苗子,个个都是好样的,将来保准能成大器!”说着,潘老指了指藤椅上的老者,向我们介绍道,“这个老不死,可是西江苗寨德高望重的寨佬。在苗寨里,他说一不二,苗族的老老少少没有不敬重他的。他在苗寨那可是神一般的存在,不管是大事小情,只要有他出面,就没有解决不了的。未来一个星期,他就负责你们的特训。我这个老伙计姓吴,你们就叫他吴老。我啊,也能趁机好好放松几天咯!”
吴老听了潘老的话,轻轻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调侃道:“姓潘的老不死,这次你可把我折腾得够呛,非要请我出山指导这些娃娃。我在寨子里清闲日子过得好好的,硬是被你拉到这鬼地方。我都不知道该教他们些啥,他们就按平常那样训练吧。”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们都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几分跃跃欲试,还有对潘老的那份特殊情谊。
潘老摆了摆手,笑道:“你就别谦虚了,你的本事我还能不知道?整个苗寨谁不知道你吴老身怀绝技,尤其是那一手蚩尤拳,更是出神入化。这些娃娃跟着你,保管能学到真东西,以后出去那不得让人刮目相看!”说完,潘老冲我们挥了挥手,转身大踏步离开了训练场,那背影仿佛卸下了一副重担,轻松又自在。
待潘老走远,吴老缓缓站起身,他的动作虽然缓慢,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稳与力量,仿佛一座屹立不倒的山峰。他踱步到队伍前方,目光再次在我们每个人脸上停留片刻,那眼神仿佛能看穿我们的内心,开口说道:“你们平日里练的汉人武学,讲究刚猛、大开大合,追求一招制敌的爆发力。就像那汹涌澎湃的江河,一往无前,势不可挡。但在实战中,光靠蛮力可不行,有时候太过刚硬反而容易折断。”
他稍作停顿,接着说道:“而我们苗族武学,和你们所学的大不相同。我们苗族在大山里生存,武学是为了应对各种复杂的环境和敌人,更注重灵活、巧妙,与自然融为一体。我们就像山间的溪流,看似柔弱,却能在曲折中找到前行的道路,顺势而为,以柔克刚。”
吴老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训练场旁的一棵大树下,伸手轻轻抚摸着树干,继续说道:“就像这棵树,汉人武学可能是用尽全力将其砍倒,但我们苗族武学,是顺着它的生长之势,借力打力,找到最关键的点,用最小的力达到最大的效果。这就好比在山林中遇到野兽,我们不会和它硬碰硬,而是利用地形、环境,设下陷阱,智取为上。”
他转过身,面向我们,双手在胸前缓缓舞动,演示起来:“苗族武学的步伐,多以小碎步和滑步为主,灵活多变,能在山林间迅速穿梭,也能在战斗中轻松躲避敌人的攻击。你们看!”说着,吴老身形一闪,以一种难以捉摸的步伐在训练场中移动,忽左忽右,忽前忽后,明明速度极快,却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仿佛是林间的精灵在穿梭,又似一阵无形的风,让人难以捕捉。
“再说说手法。”吴老停下脚步,伸出双手,“我们的手法不像汉人武学那样直来直去,而是更注重抓、扣、拧、缠,专门针对敌人的关节和穴位。这些手法就像山间的藤蔓,看似柔软,却能紧紧缠住敌人,让他们动弹不得。”他找来一名队员,示意对方攻击自己。队员挥拳袭来,吴老不慌不忙,伸手轻巧地抓住对方的手腕,顺势一拧,同时另一只手扣住对方的肘关节,轻轻一推,队员便失去平衡,险些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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