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得愈发浓重,归墟海面覆着层薄似纱的雾霭,星光透过雾层洒下,在浪尖缀出细碎的银辉,码头路灯的暖黄光线漫进海水里,与渔火交织成柔缓的光晕,海浪拍击礁石的声响比白日轻了许多,却带着藏不住的沉凝。苏晓靠在码头栏杆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掌心的墟心石,石身温润的触感顺着指尖漫开,胸口守护者印记偶尔泛起极淡的微光,与远处海面下的能量波动隐隐呼应,她总觉得心头有些发沉,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连带着周遭的海风都添了几分凉意。
杨宇察觉到她的异样,伸手揽住她的肩,掌心暖意稳稳传来,语气带着关切:“还在想栖潮滩的事?”苏晓抬头看他,眼底藏着几分忧虑,轻轻点头:“总觉得不安,青螯虾退回暗渠后,我隐约能感知到暗渠深处还有别的能量异动,不是邪力,却比青螯虾的气息更沉,爷爷笔记里只提了暗渠有守护能量,没说还有别的隐秘,怕不是藏着别的情况。”
一旁的陈教授推了推眼镜,指尖捻着衣角,沉吟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下午整理监测数据时,曾捕捉到一缕极淡的异常能量流,顺着栖潮滩暗渠方向蔓延,当时以为是青螯虾留下的余波,没太在意,现在想来,或许真不是巧合。”老张蹲在台阶上抽着烟,烟蒂的火星在夜色里明灭,闻言皱起眉:“栖潮滩本就邪门,潮汛怪,还有守护生物,要是真藏着别的东西,往后巡逻可得更当心,别再出什么岔子。”
杨宇指尖轻轻按在苏晓手背,语气沉稳:“明日我带队再去栖潮滩探查,重点盯紧暗渠方向,你留在海防站,用水契之力配合监测设备追踪能量异动,这样更稳妥,也能避免你再耗损力量。”苏晓想反驳,却知道杨宇是担心她,今日救援已经耗了不少体力,再跟着出海探查,怕是撑不住,只好点头应下:“那你们务必小心,要是察觉到不对劲,别贸然靠近,先传消息回来,我用水契之力试着呼应,或许能摸清情况。”
几人又聊了会儿,夜色渐深,海风愈发凉,老张掐灭烟蒂,起身道:“时候不早了,都回去歇着吧,明日还要忙活,养足精神才有力气应对事。”陈教授点点头,转身朝着宿舍走去,老张跟在后面,叮嘱杨宇多照看苏晓,两人并肩朝着宿舍区走,码头只剩苏晓和杨宇,海浪声愈发清晰,带着几分说不清的静谧。
杨宇牵着苏晓的手,慢慢走在码头的石板路上,石板沾着潮气,凉丝丝的,却被两人掌心的暖意烘得添了几分温度。“别多想,明日探查清楚就知道了,就算真有隐秘,咱们也能应对。”杨宇轻声安抚,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回去好好睡一觉,别熬夜琢磨笔记,等我回来再一起翻找线索。”苏晓应了声,靠在他身边,心里的不安稍稍缓了些,有他在身边,总能让人踏实不少。
回到宿舍,苏晓洗漱完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心头的不安越来越浓,胸口守护者印记时不时发烫,像是在提醒她危险将近。她起身坐在桌前,翻开爷爷的笔记,借着台灯的光线仔细翻看,从首页翻到尾页,连边角的批注都没放过,终于在笔记夹层里找到一张泛黄的纸条,纸条皱巴巴的,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却是爷爷的笔体,写着“栖潮暗渠通深海,藏有古族余息,守渠者不止一,需慎之,莫惊扰”。
苏晓指尖捏着纸条,心头一震,原来爷爷当年早就察觉到暗渠连通深海,还藏有古族余息,守渠者也不止青螯虾一只,难怪今日会感知到别的能量异动。古族余息是什么?还有别的守渠者,又会是什么生物?一连串的疑问涌上来,让她愈发焦虑,恨不得立刻跟着去栖潮滩探查清楚,可想到杨宇的叮嘱,只好按捺住心思,将纸条收好,坐在桌前调试简易监测仪,试着捕捉暗渠方向的能量异动,却只捕捉到一缕极淡的气息,稍纵即逝,根本摸不清源头。
另一边,杨宇回到宿舍,翻出栖潮滩的海域地图,借着灯光仔细标注,将暗渠入口、礁石群分布、危险潮汛区域一一圈出,还特意标注了今日捕捉到异常能量流的方向,直到将地图标注得密密麻麻,才放下笔。他坐在床边,想起苏晓眼底的忧虑,心里也添了几分凝重,归墟海域的隐秘越来越多,每一处都藏着未知的风险,他必须护好苏晓,护好海防站的众人,守好这片海。
一夜辗转,天刚蒙蒙亮,东方泛起鱼肚白,归墟海面的雾霭比昨日更浓,裹着咸湿的潮气漫上岸,码头的栏杆上凝着细密的水珠,轻轻一碰就顺着指尖滑落。杨宇早早起身,洗漱完去食堂,老张已经煮好了粥,队员们也陆续赶来,一个个精神抖擞,拿着装备在院子里集合。苏晓也起得早,帮着陈教授调试监测设备,指尖催动水契之力,让设备精准对准栖潮滩方向,屏幕上缓缓浮现出海域能量波动图谱,淡蓝色的线条平稳流转,只有栖潮滩暗渠方向偶尔泛起一丝细碎的杂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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