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海域的风彻底褪去了邪力残留的腥气,清晨的阳光铺在海面上,碎成满片鎏金,银鳞鱼群再度成群穿梭于澄澈海水里,尾鳍扫过的涟漪里,映着海防站码头忙碌却安稳的身影。苏晓靠在医疗室的窗边,指尖轻捻着墟心石,温润的触感顺着指腹蔓延,胸口守护者印记的光晕淡得几乎融进晨光里,经脉调理半月有余,残留的痛感早已消散,只是抬手时,仍能察觉到血脉之力流转间那股尚未完全复原的滞涩,却比之前更显沉稳。
杨宇拎着保温桶走进来,深蓝色制服袖口挽起,露出小臂上尚未完全消退的浅疤,那是上次在古祭坛下抵挡邪化生物时留下的。他将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掀开盖子时,暖意裹挟着清浅的药香漫开,是陈教授特意调配的固本汤药,兼顾调理经脉与滋养血脉,熬得绵密醇厚,没了往日浓重的苦涩。
“陈教授今早盯着熬的,加了点蜜枣,你试试口感。”杨宇拿起勺子,盛了一勺晾至温热,递到苏晓唇边,眼神里带着细碎的关切,没了往日应对危机时的凌厉,只剩柔和。苏晓微微仰头喝下,甜润的滋味压过药味,顺着喉咙滑进胃里,暖烘烘的,她抬眸看向杨宇,指尖轻轻碰了碰他小臂上的疤:“还疼吗?上次在祭坛下,你挡在我身后挨了一下,我都看见了。”
杨宇垂眸看了眼疤痕,不在意地勾了勾唇,反手握住苏晓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早愈合了,小伤而已,比起你耗空血脉之力昏迷两天,不算什么。”他指尖摩挲着苏晓掌心的墟心石,石头上的纹路在晨光下愈发清晰,“陈教授说,这次清除邪力源头、修复封印,你的血脉之力虽耗损严重,却意外冲破了之前的中层瓶颈,如今已然稳步迈向深层,只是还需慢慢稳固,不能急。”
苏晓点头,指尖蜷了蜷,想起昏迷前最后看到的画面——祭坛上符文金光亮起,邪力彻底消散,杨宇纵身接住她时焦急的眼神,还有队员们满身伤痕却依旧坚定的模样,心头泛起暖意。她轻声道:“这次能成,多亏了大家,张叔精准控艇闯过暗流,你带着队员们拼死挡着邪化生物,陈教授提前备好了所有设备药剂,少了谁都不行。”
“守护归墟本就是咱们一起的事,以前你总想着自己扛,往后可不许了。”杨宇舀起第二勺汤药,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却没了压迫感,“以后不管是血脉修炼,还是应付突发情况,我都陪着你,不会再让你孤身冒险。”苏晓望着他眼底的坚定,脸颊微微发烫,轻轻应了声,低头喝下汤药,晨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暖意融融。
正说着,老张推门进来,手里攥着一张刚画好的航线图,佝偻的腰比往日挺直了些,脸上带着憨厚的笑意,额角还沾着点墨渍:“丫头,你醒透了?正好,归墟深处的航线图我彻底完善好了,这次闯过未知海域,摸清了暗流和礁石的规律,往后就算再往深处去,也有准头了,给你和杨队看看。”
他将航线图铺在床头柜上,指尖指着标注清晰的线条,一一解释:“这是咱们上次闯过的暗流区,我标注了最佳通行时段,每天只有两个时辰暗流会缓和些,错过就难走了;祭坛周围的海域我也标了安全范围,邪力清干净后,那里的海水也变澄澈了,偶尔还有深海鱼游过,倒是没了之前的凶险。”杨宇凑过去细看,指尖点在暗流区的标注上:“张叔,这里的暗流规律你是怎么摸透的?上次咱们闯的时候,波动乱得很。”
“嗨,我回来后翻了之前苏教授留下的笔记,又结合这半个月在外围巡逻收集的暗流数据,慢慢推算出来的。”老张挠了挠头,笑容里带着几分自得,“苏教授当年没来得及完善这片航线,如今咱们帮他了了心愿,也算是尽了份力。归墟彻底安宁了,往后巡逻也能更安心,不用总提心吊胆怕遇到邪化生物。”
苏晓看着航线图上密密麻麻的标注,还有老张指尖磨出的薄茧,心头一暖。老张在海防站守了三十年,从青丝熬到鬓角染霜,归墟的每一寸海域都刻在他心里,这份坚守,比任何力量都更让人动容。她轻声道:“张叔,辛苦你了,往后也能少操劳些了。”
“不操劳不操劳,守着这片海,看着它平平安安的,我心里踏实。”老张摆了摆手,收起航线图,又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摸出一颗圆润的海螺,递到苏晓手里,“这是上次返航时在海边捡的,吹起来声音清亮,你没事的时候能解解闷,也能听听海风的声音。”苏晓接过海螺,海螺壳泛着温润的光泽,凑近唇边轻轻一吹,清亮的声响漫开,带着海风的轻缓,确实舒心。
三人闲聊片刻,陈教授提着工具箱走进来,镜片后的眼神带着审视,先抬手搭在苏晓腕上,指尖感受着脉搏的跳动,片刻后才松开手,眉头舒展:“脉搏平稳,血脉之力流转顺畅,经脉损伤已经彻底修复,深层瓶颈突破后,力量也在稳步沉淀,恢复得比预期好。今天再换最后一副外敷药,往后只需日常调理,不用再喝汤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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