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稳稳托住晕厥的杨宇,指尖触到他皮肤时满是冰凉,发黑的伤口还在渗着泛着腥气的浊液,忙半扶半抱将人挪到潜水艇内的临时医疗台。潜水服被粗糙的礁石划得满是破洞,扯开布料的瞬间,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赫然显露,邪力顺着伤口蔓延,周遭皮肤已呈青黑,连脉络都透着暗沉的黑纹。
“这邪力渗得太深了。”老张眉头拧成疙瘩,翻出陈教授提前备好的净化药剂,拧开瓶盖时手都带着颤——药剂本就稀缺,方才苏晓和杨宇在海眼缠斗许久,剩下的量只够应急。他蘸着淡绿色药剂,小心翼翼擦拭杨宇的伤口,药剂触到皮肤的瞬间,发出“滋啦”的轻响,黑纹似活物般蜷缩扭动,杨宇闷哼一声,眉头痛苦地蹙起,却依旧没睁开眼。
苏晓靠在舱壁缓气,浑身骨头像被拆过重组,每动一下都牵扯着伤口疼,潜水服下的皮肤布满划痕,渗着的血珠混着海水,黏腻地贴在身上。她掌心攥着墟心石,温润的光芒顺着掌心蔓延,缓缓修复着体表的轻伤,可体内的血脉之力几乎耗空,胸口的守护者印记光芒黯淡,只剩微弱的金光一闪一烁。
“他怎么样?”苏晓哑着嗓子开口,声音里满是疲惫,挪步走到医疗台旁,目光落在杨宇苍白如纸的脸上,心揪得发紧。方才杨宇为了牵制邪母,硬生生扛了数记重击,若不是最后镇邪柱及时激活,恐怕早已被拖进海眼黑洞。
“药剂能暂时压制邪力,可渗进肌理的浊气得靠他自己扛,或是用守护者血脉净化。”老张直起身,擦了擦额角的汗,“陈教授说过,守护者血脉是邪力的克星,你刚耗空了力气,要不要先歇会儿,等缓过来再试试?”
苏晓摇了摇头,指尖抚上杨宇手腕,感受着他微弱的脉搏,掌心墟心石的光芒又亮了几分。她缓缓催动仅存的血脉之力,胸口印记泛起淡金,顺着指尖渡入杨宇体内。刚触到他经脉的瞬间,一股狂暴的邪力突然反扑而来,苏晓身子一震,猛地后退半步,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丫头,别勉强!”老张连忙扶住她,“你刚激活镇邪柱、合并墟心石,力气早耗光了,再强行渡血脉之力,只会伤了自己。”
苏晓抬手擦去嘴角血迹,喘着气摇头:“他撑不了多久,邪力已经侵入心脉,再拖下去就晚了。”她看向掌心的墟心石,通体温润的石头似有感应,光芒愈发柔和,“墟心石能净化邪力,或许能帮上忙。”
说着,她再次走到医疗台旁,将墟心石轻轻贴在杨宇胸口,指尖按住石头,缓缓引导体内残存的血脉之力,顺着墟心石渡入杨宇体内。这次邪力的反扑弱了许多,墟心石的光芒包裹着血脉之力,像一层屏障,将狂暴的邪力稳稳压制,一点点顺着杨宇的伤口向外逼退。
青黑的纹路渐渐褪去,伤口渗出的浊液也变成了鲜红的血液,杨宇的呼吸慢慢平稳,眉头舒展了些,脸色也添了几分血色。苏晓见状,心中松了口气,可体内的力气彻底耗空,眼前一黑,直直朝着一旁倒去。
老张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扶住她,将人扶到旁边的座椅上:“这下该歇会儿了,再硬撑就要垮了。”他递过一瓶温水,又拿出压缩饼干,“多少吃点,不然连自己都顾不住。”
苏晓接过温水,抿了几口,喉咙的干涩缓解了些,却没什么胃口,目光始终落在医疗台的杨宇身上。潜水艇缓缓驶离海眼区域,窗外的海水渐渐褪去漆黑,恢复了深蓝色,偶尔有发光的鱼群游过,留下细碎的荧光,没了之前的诡异,多了几分静谧。
老张操控着潜水艇,目光落在前方的海图上,时不时调整方向,避开暗礁和暗流。方才海眼传来的白光穿透海面,海防站那边肯定收到了信号,想必此刻陈教授他们正等着消息。他按下通讯器,尝试联系海防站,可信号断断续续,只能听到模糊的杂音,想必海眼周围的邪力磁场虽已消散,却还残留着些许干扰。
“通讯暂时连不上,得驶出这片海域才能恢复。”老张收回手,看向苏晓,“不过你放心,咱们已经脱离危险,不出两个时辰就能抵达海防站,到时候陈教授有专业的设备,杨宇肯定能平安醒过来。”
苏晓点了点头,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脑海中一遍遍回放着海眼的缠斗——邪母的狂暴、荧光贝的牺牲、杨宇的坚守,还有爷爷日记里的字句,一幕幕清晰浮现。她抬手摸了摸胸口的守护者印记,光芒虽弱,却带着温暖的力量,掌心的墟心石静静躺着,似在无声地安抚她。
不知过了多久,苏晓渐渐睡了过去,疲惫席卷全身,连梦中都在不断催动血脉之力,守护着身边的人。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到有人轻轻碰了碰自己的手腕,指尖传来熟悉的温度,猛地睁开眼,对上杨宇清醒的目光。
“你醒了?”苏晓心头一喜,连忙坐直身子,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温度趋于正常,不再是之前的冰凉,“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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