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光贝的绿光在毒瘴中撑开半丈方圆的洁净,像一柄通透的绿伞,将刺鼻的腥腐气隔绝在外。苏晓深吸一口气,胸口的守护者印记微微发烫,似在与岛上的邪力遥相对峙,驱散了些许头晕目眩的不适感。她转头看向杨宇,见他正用袖口捂住口鼻,眉头紧锁,便从背包里掏出两枚特制的过滤口罩递过去:“陈教授特意准备的,能过滤部分瘴气,坚持到中心区域应该没问题。”
杨宇接过口罩戴上,压了压松紧带,目光扫过周围密不透风的灌木丛。那些灌木的枝干呈深褐色,叶片边缘泛着诡异的紫黑色,叶脉里似乎有暗色汁液在缓慢流动,偶尔滴落地面,会发出“滋滋”的轻响,将潮湿的泥土蚀出一个个细小的坑洞。“这岛上的植物都被邪力污染了,别碰任何枝叶。”他压低声音提醒,手中的潜水匕首横在身前,刀刃在绿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苏晓点头,抬手吹了声轻哨。散落在周围的荧光贝立刻会意,纷纷升空,像一串移动的绿灯笼,沿着灌木丛间一条狭窄的小径往前探路。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荧光贝传来的感应,它们对邪力的敏感远超人类,前方百余米处就有微弱的人气波动,应该是墟能会的暗哨。
“左前方一百二十米,有两个守卫。”苏晓指尖轻点,示意杨宇藏身到一块巨大的礁石后,“他们身上的邪力很弱,应该是外围成员,但警惕性不低。”
杨宇探头望去,果然看到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的人影正背靠着树干抽烟,手中的步枪斜挎在肩上,时不时扫视着雾气弥漫的四周。他回头与苏晓对视一眼,做了个“包抄”的手势,随即矮身钻入灌木丛,动作轻得像一阵风,枝叶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苏晓屏住呼吸,沿着礁石边缘缓缓移动。毒瘴在她周身缭绕,却始终无法突破荧光贝的绿光屏障。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沉稳而有力,胸口的印记温暖如昔,给了她莫名的勇气。待靠近到三十米左右,她抬手对着其中一名守卫的方向,轻轻打了个响指。
那名守卫正低头弹烟灰,突然听到声响,下意识地转头看来:“谁在那儿?”
就在他转头的瞬间,杨宇如猎豹般从灌木丛后窜出,左手捂住对方的口鼻,右手匕首精准地抵在他的颈动脉上,稍一用力,那守卫便软倒在地,连哼都没哼一声。另一名守卫反应过来时,只看到一道黑影闪过,喉咙便被冰冷的刀刃划破,温热的鲜血喷溅在紫黑色的叶片上,瞬间被吸收殆尽,叶片竟似变得更加鲜亮了几分。
“干净利落。”苏晓走过来,看着地上悄无声息倒下的守卫,低声赞道。
杨宇收起匕首,在两人身上摸索了一番,掏出两枚刻着黑色骷髅标记的令牌和一把钥匙:“墟能会的身份令牌,还有这个,可能是某个入口的钥匙。”他将令牌递给苏晓,“你收着,或许有用。”
苏晓接过令牌,指尖刚触碰到冰凉的金属表面,胸口的印记便轻轻一颤,令牌上的骷髅标记竟隐隐透出一丝黑气,被印记的金光瞬间驱散。“这令牌上附着微弱的邪力,应该是用来识别身份的。”她将令牌放进背包,“我们继续往前走,瘴气越来越浓了,荧光贝的消耗也在加大。”
两人继续深入岛屿,沿途又解决了三个暗哨,都是用同样的偷袭方式,没发出任何惊动他人的声响。越往岛中心走,周围的树木就越密集,那些树木的枝干扭曲缠绕,像一个个挣扎的人影,树洞里不时传来怪异的嘶鸣声,让人不寒而栗。荧光贝的绿光也变得有些暗淡,显然是长时间驱散瘴气导致能量消耗过大。
“苏晓,让荧光贝休息一会儿。”杨宇停下脚步,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特制的能量块,递给苏晓,“陈教授说这个能给荧光贝补充能量。”
苏晓接过能量块,将其碾碎成粉末,撒向周围的荧光贝。那些荧光贝立刻围拢过来,吸食着粉末,原本暗淡的绿光渐渐变得明亮起来。趁着这个间隙,苏晓靠在一棵树干上,闭目感应着周围的情况。胸口的印记跳动得越来越频繁,像是在回应某个强大的能量源,而那股能量源的位置,正是岛的正中心,也就是瘴气花生长的地方。
“不对劲。”苏晓突然睁开眼,眼神凝重,“中心区域的邪力波动很奇怪,除了瘴气花,还有另一股熟悉的气息,和林浩手中的墟心石碎片很像。”
杨宇心中一凛:“你是说,林浩把墟心石碎片放在了瘴气花旁边?”
“可能性很大。”苏晓点头,“瘴气花是邪力的源头,墟心石碎片本身也蕴含强大的邪力,两者相互滋养,威力恐怕会翻倍。我们必须加倍小心。”
休息片刻后,荧光贝恢复了活力,再次在前引路。穿过一片茂密的红树林,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那是一片圆形的空地,地面上铺满了黑色的腐殖土,正中央生长着一株巨大的植物,正是瘴气花。
这株瘴气花足有两人高,花茎粗壮如水桶,呈深黑色,上面布满了凸起的肉瘤,像是无数只紧闭的眼睛。花瓣展开如伞,颜色是诡异的暗紫色,边缘下垂,覆盖住下方的花盘,花盘里不断涌出浓密的黑色瘴气,像喷泉一样升腾而起,再扩散到整个岛屿。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花瓣上竟吸附着无数细小的昆虫和鸟类尸体,它们的躯体早已干瘪,却依然保持着挣扎的姿态,仿佛被某种力量禁锢在了花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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