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凝在槐枝架的银网上,小石头就攥着通灵叶冲进了园子。他原想第一个见小芽,却在靠近土墙时猛地停住脚步——昨夜还只到指节高的嫩芽,竟已顺着架子爬了半尺,新抽的藤蔓泛着淡金,叶片上的银线像活过来似的,正随着风轻轻颤动,每颤一下,就有细碎的光屑落在土面上,攒成小小的光粒。更奇的是护园芽,往常总趴在土埂边,此刻竟浮在藤蔓旁半寸高的地方,芽尖的银光缠着藤蔓的金线,像在编织什么看不见的网。
“晓丫头姐!快来看!小芽长疯啦!”小石头的喊声惊飞了草叶上的晨虫,也把刚到园门口的苏晓、虎子和丫丫引了过来。苏晓刚把装花蜜的小瓷瓶放在石台,听见喊声就往土墙跑,看清藤蔓的模样时,手里的通灵叶突然发烫,叶片上的银线“唰”地展开,竟和藤蔓的银线对应着晃了起来,像是在回应什么。
“这长势也太快了……”虎子蹲下来,指尖刚碰到藤蔓,就被一股软乎乎的灵气弹了一下,他愣了愣,又试了一次,这次灵气没弹开,反而顺着指尖爬上来,在他手心里绕了个圈,暖得像揣了块热玉,“它好像在跟我打招呼?”
丫丫把绣好的嫩芽布兜搭在臂弯,凑过去看藤蔓的叶片,忽然指着叶背叫起来:“你们看这个!叶背上有花纹!”众人凑过去,果然看见淡金的叶背上,藏着极细的银纹,不是杂乱的线条,竟是像丫丫绣活里的缠枝纹,只是每道纹的末端都带着个小小的钩子,像是在勾连什么东西。
正看得入神,胡叔提着竹篮从园外进来,篮子里装着刚采的柏枝和银水。他刚踏进园子,就盯着藤蔓皱起眉:“不对劲,按活灵册的记载,灵核发芽后至少要七天才能抽藤,这才两天就爬架了,灵气太盛反而容易出问题。”他掏出活灵册翻开,原本画着两片叶子的那一页,此刻藤蔓已经顺着册页的边缘爬了半圈,银线勾勒的根须竟穿透了纸页,在封面上织出细细的网——这是活灵册从未有过的模样。
胡叔的指尖在纸页上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往泉眼走:“你们盯着小芽,别碰它的藤蔓,我去看看泉眼。”众人跟着他往泉眼走,才发现往日清澈的泉水竟泛着淡淡的金芒,水底的鹅卵石旁,有几缕金线正顺着水流往土墙的方向飘,像是被藤蔓吸引着。更怪的是泉边的石头,往常光滑的石面上,竟多了些浅浅的刻痕,不是自然形成的纹路,倒像是用指甲划出来的符号,每个符号都泛着微光,和藤蔓叶背的银纹隐隐呼应。
“这刻痕……我好像在李伯家的旧木盒上见过。”丫丫忽然开口,她记得上个月帮李伯收拾杂物时,见过一个雕着花纹的木盒,盒盖内侧就有类似的符号,当时李伯还赶紧把盒子合上,说那是老辈传下来的没用东西,“当时李伯说那是护园的符号,可没说泉边也有啊。”
胡叔蹲下来,用指尖蘸了点泉水,涂在刻痕上,刻痕瞬间亮了起来,符号的形状更清晰了——是个“缠”字,只是笔画之间缠着金线,和藤蔓的纹路如出一辙。他眉头皱得更紧:“活灵册里提过,咱们这园子底下有‘灵脉’,泉眼就是灵脉的出口,这些符号怕是用来引灵脉的。可灵核刚发芽,怎么会惊动灵脉?”
正说着,苏晓手里的通灵叶突然飘了起来,叶片朝着泉眼的方向转,银线在空气中画着圈,圈到第三圈时,泉底的金线突然往上涌,竟在水面上织出个小小的光桥,一头连泉眼,一头连向藤蔓。藤蔓像是感应到了,新抽的芽尖朝着光桥的方向弯过去,护园芽也跟着飘过去,芽尖的银光搭在光桥的一头,像是在固定什么。
“快拿柏枝粉来!”胡叔突然喊道,虎子赶紧从竹篮里抓了把柏枝粉递过去。胡叔接过粉,沿着光桥的边缘撒了一圈,柏枝粉一落地,就变成银灰色的细纱,把光桥裹了起来,“灵脉的灵气太烈,小芽扛不住,柏枝粉能缓冲灵气,别让它烧了藤蔓。”
小石头看得眼睛发直,突然指着光桥中间喊:“有东西在动!”众人定睛一看,光桥中间竟有个米粒大的黑影,顺着光桥慢慢往藤蔓爬,黑影爬过的地方,光桥的金线会变亮一点。等黑影爬近了,才看清是只从来没见过的虫子——通体银黑,背上有片透明的翅,翅上的纹路和泉边的刻痕一模一样。
“这是……守脉虫?”胡叔的声音带着点惊讶,他翻活灵册翻到最后几页,指着一幅模糊的插画说,“活灵册里说,守脉虫是守护灵脉的活灵,只有灵脉被惊动时才会出来,平时藏在泉底的石缝里。它往藤蔓爬,说明小芽和灵脉有了勾连。”
那守脉虫爬到藤蔓旁,突然停住,翅膀抖了抖,竟吐出根细细的银线,缠在藤蔓的芽尖上。银线一缠上,藤蔓的金线瞬间亮了,叶背的缠枝纹也跟着亮,连泉边的刻痕都开始发烫。苏晓臂弯里的通灵叶突然“啪”地展开,叶片贴在藤蔓上,银线顺着藤蔓爬,和守脉虫的银线、护园芽的银光缠在一起,在空气中织出张半透明的光网,网眼中间,竟慢慢浮现出细碎的画面——有开满契信花的山坡,有飘着银雾的泉眼,还有个模糊的人影,正蹲在泉边刻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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