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亚拉托提普的旗舰残骸在地球同步轨道漂浮了第七个地球日后,他的真身终于从那团不断变形的混沌能量中挣脱出来。穿过被“万灵语”浸染的星尘时,那些由凡人创造的笑脸符号像附骨之疽般粘在他的高帽边缘,即便回到克苏鲁神国的暗星领域,指尖仍能摸到那些符号残留的暖意——那是比阳光更令他憎恶的东西,一种无法被污染、只会疯狂生长的“意义”。
神国的穹顶是片翻滚的紫黑色云海,云絮里时不时探出旧日支配者的触须,却在接近奈亚时纷纷蜷缩。他踏过由凝固星血铺成的阶梯,脚下传来阿撒托斯痴愚核心的余震,那是被嵌进雅典娜神像的“混沌之种”残留的共鸣。阶梯尽头的黑曜石宝座上,尤格索托斯的身影正从无数重叠的影子里浮现,祂的眼睛是两团不断坍缩的星云,里面能看到太阳系防线崩溃的二十三种可能,却独独没有“凡人创造新语言”这第二十四种。
“你的化身在第三道防线碎成了九十八片。”尤格索托斯的声音从所有方向传来,像无数齿轮在摩擦,“那些碎片现在正围着共生星旋转,变成了刻满儿歌的小行星。”祂摊开的手掌上,悬浮着块沾着金紫色花粉的碎片,上面用孩童笔迹写着“大坏蛋不许哭”。
奈亚拉托提普扯下高帽,露出那张永远在变化的脸——此刻是张被触须撕裂的宙斯面容,眼眶里渗出的不是血,而是被“万灵语”溶解的混沌汁液。“语言污染失效了。”他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涩然,“凡人创造的不是语言,是种……会自我繁殖的‘可能性’。他们把阿特拉斯的肩膀画成滑梯,把克苏鲁的沉睡梦境改成摇篮曲,连旧日支配者的嘶吼都被编成了童谣。”
宝座旁的时空裂隙突然喷出团银光,里面滚出半块焦黑的雷霆杖碎片。尤格索托斯用指尖触碰碎片,裂隙里立刻映出宙斯被撕碎时的画面:奥林匹斯山虚影坍塌的瞬间,有个地球孩童举起蜡笔,在逆序镜上把雷霆杖的裂痕画成了彩虹。“问题不在凡人。”祂的星云眼眸突然收缩,“在共生星。”
画面跳转,共生星表面的共生树正在疯长。那些枝条既长着北欧世界树的年轮,又结着亚特兰蒂斯的能量果实,最粗壮的树干上,孙悟空正用金箍棒刻下新的纹路——左边是道枢符文,右边是深渊咒文,中间用凡人的简体字刻着“一起玩”。每当刻下一个字,星核就发出阵震颤,将某种温和的波动推向太阳系边缘,那些原本属于混沌的触须在波动中舒展,变成了守护小行星带的光带。
“通天的残魂和阿撒托斯的痴愚核心融合出了‘共情场’。”尤格索托斯的影子开始扭曲,“现在连沉睡的旧日支配者都在做梦,梦见自己变成了人类游乐园里的过山车。”祂指向裂隙深处,那里有群深潜者正用尾鳍拍打着透明的能量罩,罩外是地球孩童用面包屑拼的“欢迎回家”字样。
奈亚拉托提普突然抓起桌上的星图,将其揉成碎片。那些碎片散开时,化作无数正在崩溃的混沌节点——有被雅典娜神像残骸困住的触须舰队,有围着赫拉克勒斯勋章跳舞的阴影,最刺眼的是小行星带里的新星轨,波塞冬的三叉戟被掰弯成了秋千架,上面坐着两个正在交换糖果的地球孩子和人鱼幼崽。
“必须复活阿撒托斯。”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触须从指缝间钻出,在黑曜石地面上刻下血腥的阵图,“只有祂的痴愚之力能溶解所有‘意义’。当太阳系变成绝对的虚无,凡人的创造就会像肥皂泡一样破灭。”
尤格索托斯的星云眼眸突然剧烈闪烁,祂看到了阵图的十七种缺陷,却在触及最核心的献祭符文时,影子里渗出了暗红的光。“黑山羊死在第二道防线时,祂的子宫已经被世界之心引擎的碎片污染了。”祂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迟疑,“那些碎片带着亚特兰蒂斯的生命编码,现在正孕育着……会开花的幼崽。”
奈亚拉托提普突然笑了,笑声里混着被撕碎的女武神的哀嚎。他抬手扯开自己的胸膛,露出里面跳动的暗紫色核心,那核心表面爬满了共生树的根须,却在接触到尤格索托斯的影子时突然蜷缩。“我在旗舰残骸里找到了这个。”他从核心里拽出团蠕动的肉团,那是黑山羊莎布·尼古拉丝的最后一缕本源,上面沾着星尘和半片共生树叶子,“被世界之心污染的不是子宫,是祂的‘母性’——这正好,我们需要用被扭曲的生命本源当引子,让阿撒托斯从痴愚中醒来时,带着对所有‘创造’的憎恨。”
尤格索托斯的影子突然全部直立起来,像无数把插向穹顶的剑。祂的星云眼眸里浮现出献祭阵的完整形态:奈亚拉托提普提供“混沌之核”,尤格索托斯献出“时空之血”,黑山羊的本源作为“生命之种”,三者在阿撒托斯的沉睡之地——冥王星轨道外的“虚无之海”组成三角,用三原初神的本源作为燃料,点燃足以撕裂现实的“逆共生之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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