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虚的云雾在脚下翻涌,宛如沸腾的铅汞,浓稠得仿佛能掐出黑水。杨宇拖着被虚空乱流割裂的战甲,每一步都像踩在生锈的锁链上,身后十二生肖卫的脚步声沉重如丧钟。悬浮的青玉莲台此刻褪去了往日的温润光泽,表面爬满蛛网状的裂痕,就连盘旋在云间的仙鹤都发出凄厉的长鸣,扑棱着翅膀躲进山涧深处。这座自盘古开天辟地便屹立的圣地,此刻正被一股腐朽的气息悄然蚕食。
穿过巍峨山门时,杨宇的太虚龙牙枪突然发出蜂鸣,枪身符文如活物般扭曲蠕动。他抬头望去,只见兜率宫方向的天空呈现出诡异的紫金色,八卦炉中跳动的三昧真火骤然窜起三丈高,火舌舔舐着云层,将整片天空染成一片血色。这反常的异象让众人心中一紧,就连向来沉稳的牛卫都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开山斧。
老君身着星辰暗纹道袍,端坐在悬浮的云榻之上,白须垂至青玉案几,每一根银丝都仿佛承载着千年的沧桑。他手中的太极拂尘轻轻一扫,虚空之中顿时展开一幅散发微光的星图,点点星光如银河倒悬,在殿内流转。“把在永寂之渊的所见所闻,仔仔细细再说一遍。”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岁月沉淀的厚重,却在提到“沉睡之殿”时,喉结不自觉地颤动了一下,语气中隐隐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杨宇将手掌按在星图中央,金色神力顺着纹路如溪流般蔓延。刹那间,壁画中盘古与阿撒托斯大战的场景在星图上重现:盘古的开天斧劈开混沌,璀璨金光与阿撒托斯周身扭曲的肢体碰撞,每一次交锋都让星图剧烈震颤。当那颗神秘的黑色晶体在星图中浮现时,老君突然猛地一拍案几,震得满室丹炉嗡嗡作响,炉盖纷纷弹起,溢出的丹药在空中化作齑粉。
“果然如此!这根本不是阿撒托斯重生的契机,而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老君的瞳孔骤然收缩,眼中闪过一抹惊怒。
十二生肖卫面面相觑,猴卫抓耳挠腮地跳了出来,头上的猴毛根根竖起:“老仙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阿撒托斯都亲口说要复苏了!还说我们是渺小的尘埃!”
老君挥动拂尘,星图上的漆黑星云突然如活物般扭动,分裂成七个闪烁着诡异光芒的星辰,每颗星辰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你们看,所谓的沉睡之殿,不过是上古时期为了囚禁‘七罪星使’而设的牢笼。阿撒托斯的躯体,实则是镇压他们的锁链!”
随着老君的讲述,一段尘封的秘史在光影中徐徐展开。远古时期,宇宙初诞,秩序未稳。七名邪神从混沌裂缝中诞生,他们分别代表着傲慢、贪婪、暴怒、嫉妒、懒惰、暴食与**,所到之处,星球崩裂,文明湮灭。众神历经千年血战,才将他们封印在永寂之渊深处。为防止他们逃脱,盘古耗尽最后的神力铸造锁链,化作阿撒托斯的躯体,将七罪星使困在沉睡之殿。而那颗黑色晶体,正是维持封印的核心,如同锁住恶魔的最后一道枷锁。
“阿撒托斯那番话,是故意引你们入局!”老君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一旦你们破坏核心,七罪星使必将苏醒,到那时,整个宇宙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他们会像蛀虫啃食腐木一般,将所有生命的希望啃噬殆尽!”
杨宇只觉后背发凉,冷汗浸透了衣衫。他想起黑袍人那句“你们都将成为我主人复活的祭品”,此刻才惊觉,他们从踏入永寂之渊的那一刻起,就已沦为棋盘上的棋子,而那幕后黑手,正躲在阴影中冷冷地注视着一切。
龙卫皱起眉头,鳞片下的肌肉微微抽搐:“可是老仙长,我们明明已经摧毁了无头躯体,为什么封印还没被完全破坏?”
“这便是他们狡诈之处。”老君指尖划过星图,一道裂痕从永寂之渊延伸至昆仑虚,宛如一道狰狞的伤疤,“阿撒托斯的躯体只是第一层封印,而真正的核心——七罪星使的囚笼,隐藏在更深层的时空裂隙中。你们看到的黑色晶体,不过是诱饵,就像猎人放在陷阱旁的腐肉,等着猎物上钩。”
话音未落,昆仑虚突然剧烈震动,整座山脉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远处的天际裂开一道漆黑的缝隙,仿佛天空被一把无形的巨刃劈开。锁链断裂的声响从缝隙中传来,那声音沉闷而刺耳,像是无数冤魂在哀嚎。老君脸色骤变,胡须都因颤抖而扬起:“不好!他们提前动手了!七罪星使正在强行突破封印!”
一道暗紫色的光柱冲天而起,瞬间笼罩了整个昆仑虚。光柱中,七个巨大的身影缓缓浮现。傲慢星使身披镶嵌着无数星辰的铠甲,每一颗星辰都代表着一个被他毁灭的文明,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众人,眼中的蔑视几乎凝成实质;贪婪星使是一团不断涌动的金光,其中伸出无数只布满金戒指的手臂,每只手都在疯狂抓取着空气,仿佛要将整个宇宙都纳入掌中;暴怒星使通体赤红,周身环绕着燃烧的锁链,每一次咆哮都引发空间震荡,所过之处,空间如玻璃般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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