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熵工坊的公开接单界面在垃圾星本地网络悄然上线了。没有宣传,只在几个技术爱好者论坛和黑市边缘信息板留下了简单的服务条目和坐标。陈默的定价策略清晰:基础诊断费低廉,但深度修复或数据恢复按难度和结果阶梯收费,支持预付定金与尾款结算。
开张第一天,上午风平浪静。陈默趁机完善工坊内部,将“熵减”系统更深地集成到工作流程中。他编写了几个自动化脚本,让常规的设备检测和初步扫描能通过改装光谱仪自动完成,生成看似专业、实则由“熵减”填充实质内容的基础报告。
午后,第一位客人上门。是个佝偻着背、戴着厚厚眼镜的老拾荒者,抱着一台外壳几乎完全锈蚀、型号古老得像是博物馆展品的“手持式矿物成分分析仪”。
“小伙子……真能修这个?”老人的声音混着痰音,眼神里满是怀疑和最后一丝希望,“跟了我三十年,上次大雨淋了,就再没亮过。里面……里面有我老伴最后挖到的那块‘蓝泪石’的扫描图谱……找了好几家,都说零件停产,修不了。”
陈默接过那沉甸甸、散发着铁锈和霉味的机器。“我看看。”他没有立刻承诺,而是接入电源,启动自检——毫无反应。他拆开后盖(螺丝几乎锈死),内部电路板覆着一层灰绿色的腐蚀物,几个电容明显鼓包。
“主板腐蚀严重,关键芯片可能受损,电源模块报废。”陈默如实说,“修复需要彻底清理,更换至少七个已停产的零件,还需要尝试绕过或模拟损坏芯片的功能。成功率……不敢保证,而且费用会比较高,可能超过这台机器现在的市场价。”
老人的眼神黯淡下去。
“但是,”陈默话锋一转,“如果目标只是恢复里面存储的那份扫描图谱数据,或许有办法。我可以尝试直接从存储芯片读取原始数据,绕过损坏的主控部分。”
“只要能找回图谱!多少钱?”老人急切地问。
“数据恢复,基础价两百积分。如果存储芯片也腐蚀了,需要额外处理,再加一百。不保证成功,先付一百定金。”陈默给出一个对老人而言可能不菲,但远低于整机修复的价格。
老人颤抖着手支付了定金。陈默让他留下机器和联系方式,约定两天后给结果。
老人走后,陈默立刻开始工作。存储芯片是焊死在主板上的老式型号,表面也有腐蚀。他小心地拆下,用“熵减”指导调配的温和清洗剂处理,然后接入一个自制的、兼容多种老旧协议的读取适配器。
【芯片物理状态:受损,但核心存储单元区域侥幸完整。启动底层物理信号读取……解码原始数据流……发现目标图谱文件,文件头完整。恢复成功。】
整个过程不到半小时。陈默将恢复出的“蓝泪石”光谱图谱导入一枚新的存储片,并打印了一份简单的纸质图谱。两天后老人来取时,看到那清晰的图谱,老泪纵横,不仅付清了尾款,还硬塞给陈默一小袋自己捡的、品相不错的零碎水晶作为感谢。
首单告捷,虽然金额不大,但过程干净,结果圆满。陈默将那份纸质图谱贴在工坊墙上不起眼的一角,作为一个不起眼但温暖的开端。
第二位客户在傍晚时分出现,是通过网络预约的。来人开着一辆改装过的悬浮板车,拉来一台半人高、外壳焦黑、还在散发着淡淡焦糊味的“工业级等离子切割机控制台”。
“妈的,借给隔壁厂用了一天,回来就这德行了!”客户是个满脸横肉、手臂有纹身的分解厂小工头,骂骂咧咧,“说是程序错乱,自己烧了。狗屁!肯定是他们乱改参数!这玩意儿现在一启动就报错,核心逻辑板锁死。厂家早就停产了,维修站说要换整套控制系统,开价八千积分!抢钱啊!”
陈默检查了一下。烧痕集中在主控芯片散热片附近,芯片本身可能过热损毁。“需要开盖检查主控芯片状态。如果是物理损坏,很难修。如果是程序锁死或固件崩溃,或许能重写或绕过。”
“你看着办!只要能修好,控制在三千积分以内就行!越快越好!厂里等着用!”工头很急。
陈默报价一千五百积分检查与尝试修复,不含必然更换的零件费。工头预付了五百。
拆开控制台,情况比预想复杂。主控芯片确有过热痕迹,但“熵减”的深度扫描显示,芯片只是部分单元受损,核心逻辑电路仍完好。问题在于,固件因为异常电压冲击而彻底紊乱,并且激活了厂家预设的、防止私自维修的硬件锁。
【方案:利用高频电磁脉冲精确刺激受损存储单元,尝试恢复部分原始固件代码;同时,编写一个精简的、绕过硬件锁的引导程序,替代原有损坏的启动模块。需要精准的脉冲控制和芯片级编程。】
这超出了普通维修店的范畴,但正在“熵减”的能力范围内。陈默花费了三个小时,小心翼翼地操作。最终,控制台屏幕在一阵闪烁后,跳过了原来的错误代码,进入了简陋但可操作的基础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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