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七的阳光终于撕透了冬日的阴云,暖融融地洒在金银花架上。陈婶像往常一样拎着保温水壶来浇水,刚掀开塑料膜的一角,眼睛突然亮了——藤蔓顶端冒出了点点嫩黄的新芽,米粒大小,裹着层细细的绒毛,像撒在深绿藤条上的小星星;连去年腊月蔫过的那几株,也从茎秆旁抽了细细的新枝,芽尖微微翘着,透着股使劲生长的劲儿。
“发芽啦!小苗真的发芽啦!”陈婶的声音带着雀跃,手里的水壶都忘了递到花盆边。没一会儿,巷里的街坊就都围了过来,张婶擦着手从家里跑出来,围裙上还沾着面粉:“我就说咱们的小苗能挺过来!这芽看着就精神!”何兵赶紧搬来折叠梯,踩着梯阶小心地把塑料膜往两边卷,动作轻得像怕吹着新芽:“这芽太嫩,得慢慢晒,先透半天风,下周再把膜全撤了,不然一下子暴晒会蔫。”他还从口袋里掏出块软棉布,轻轻擦去藤蔓上的灰尘,连叶片缝隙里的小土粒都仔细抹掉。
“来来来,刚蒸好的红糖馒头,大家尝尝,沾沾新芽的喜气!”张婶拎着个竹篮挤进来,篮子里的红糖馒头还冒着热气,外皮泛着油亮的光泽。她用干净的油纸包好,挨个递给街坊:“我今早特意多蒸了两笼,就盼着小苗能有好消息。”妞妞捧着热乎乎的馒头,蹲在花架旁小口咬着,糖汁沾在嘴角也不在意,眼睛直勾勾盯着新芽:“陈奶奶,这新芽什么时候能开花呀?我想摘几朵送给李奶奶,她上次说好久没见着花了。”陈婶蹲下来,轻轻摸了摸妞妞的头,又指了指新芽:“等过了清明,芽就会长成叶,夏天就能开花了,到时候咱们摘一大束,一起送给李奶奶。”
“咱们趁今儿天好,把花架刷层新漆吧!”赵四海扛着一桶浅草绿色的油漆走过来,桶身上还贴着价格标签,旁边跟着拎着刷子和砂纸的何兵,“这漆是环保的,没味道,刷完既好看又防腐,等新芽爬上来,缠着绿架子才精神。”街坊们立刻应和,自发分了工:王大叔和赵四海拿着砂纸,仔细打磨花架上的旧漆,把翘起的漆皮都磨掉;张婶和几个阿姨蘸着油漆,顺着木杆慢慢刷,连支架的缝隙都没放过;李奶奶也搬来小马扎,坐在旁边递干净的棉布,帮着擦沾了漆的刷子;妞妞吵着要帮忙,何兵找了把最小的刷子给她,教她在花架底部轻轻涂,小家伙学得有模有样,刷得认真,连额角的碎发垂下来都没察觉。
林晓举着相机在花架间穿梭,镜头里满是鲜活的暖意:赵四海打磨砂纸时,眉头微微皱着,袖口沾了漆也没在意;张婶刷到高处,何兵稳稳扶着梯子,还时不时提醒“慢点儿,别沾到衣服”;妞妞蹲在地上刷漆,小脸上沾了点绿色的漆印,自己却没发现,还对着新芽比了个“耶”;李奶奶接过刷子时,手指轻轻碰了碰张婶的手,小声说“谢谢你啊,还想着我”。这些画面被一一定格,傍晚时,林晓把洗好的照片贴在“街坊暖事簿”旁,还在照片边缘画了圈小小的新芽。
晓阳坐在修表铺的门槛上,笔尖带着笑意在暖事簿上写下:“正月初七街坊日,金银花藤抽嫩黄新芽,众街坊协作掀膜通风、打磨刷漆,共享张婶蒸制的红糖馒头。阳光暖,馒头甜,新芽俏,邻里间的欢喜与春意一同生长。”她刚写完,妞妞就凑过来,抢过红色的彩笔,在纸页下方画了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人,小人手里捧着一大束金银花,旁边歪歪扭扭写着“夏天见”。
夕阳西下时,浅草绿色的花架在余晖里泛着柔和的光,新芽在微风里轻轻晃动,像是在和街坊们打招呼。老周从铺子里拿出个小盒子,把大家用过的小刷子、妞妞画的“夏天见”小画,还有那张众人捧着红糖馒头的合影,一起放进铁皮盒里,笑着说:“这新芽可不是普通的芽,是咱们去年一冬天浇水、护膜、解危机守出来的,更是今年咱们巷里新欢喜的开头。”
街坊们没急着散,站在花架旁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天:有人说要在花架下摆张石桌,夏天能喝茶下棋;有人说要采些金银花,晒干了分给大家泡水喝;张婶还说要做金银花馅的点心,到时候请所有人来尝尝。笑声裹在暖烘烘的风里,飘出巷口,连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放慢脚步,朝这满是暖意的巷子望了望。
原来最动人的欢喜,从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而是看着和街坊们一起守护的新芽慢慢冒头,闻着刚蒸好的红糖馒头香,听着身边人聊着关于夏天的期待——就像这金银花的芽,一点点生长,一点点积蓄力量,最终会开出满架的香,而这份邻里情,也会在这些细碎的欢喜里,慢慢酿成最温暖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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