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芝心里暖融融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才出去几天,倒学会教训你娘了......
母子俩说笑间,转眼就到了饭点。
饭后,节流嚷嚷着寒假要去四九城玩。
最后三人约定年底在城里团聚过年。
等节流上学后,郑开源掏出二十块钱塞给母亲:妈,这钱您先用着。
以后每月都会寄来。
您要是不舍得花,我挣钱还有什么意思?
好,妈听你的。”桂芝眼眶微红,轻轻点头。
下午,桂芝和王红梅开始挨家挨户收鸡蛋。
遇到养牲口的人家,也会顺口问问卖不卖。
其实农场里的物资足够用,但为了掩人耳目,也为了帮乡亲们增收,郑开源还是让她们去了。
两人效率惊人,不到三小时就回来了。
篮子里装满了鸡蛋,还有些鸭蛋、鹅蛋。
开源,看看我们收的!王红梅满脸得意。
厉害!郑开源竖起大拇指。
还差一百多个,明天我们再去邻村看看。”桂芝说。
不用了,我已经收齐了。”郑开源随口搪塞道。
那肉呢?桂芝有些担心。
都办妥了。”
这么快?两人惊讶地看着他。
正说着,院外传来苍老的喊声:桂芝在家吗?
王红梅推了推桂芝:像是三哥的声音......
桂芝快步去开门,只见郑三站在门外,咧着发黄的牙齿憨笑:听说开源在收牲口和鸡蛋?
是啊,三哥快进屋坐。”
郑开源迎出来:三大爷是要卖羊吗?
就卖一只。”郑三搓着手,家里实在缺钱......
桂芝关切地问:大山媳妇的病还没好?
唉,去昌平看了也没用。”郑三叹气,想凑路费去四九城再看看。”
开源,给你三大爷个好价钱。”桂芝嘱咐道。
您放心。”郑开源转向郑三,咱们去看看羊吧。”
王红梅拽拽桂芝:一起去瞧瞧。”
路上,羊膻味越来越浓。
王红梅打趣道:三哥家这味儿可真够冲的!
郑三不好意思地笑笑:养羊的都这样,习惯就好。”
院子里,五只羊正在围栏里咩咩叫。
羊粪堆旁,几只鸡在刨食。
郑大山和母亲闻声出来,热情地招呼众人。
“开源娃进城一趟,回来精气神都不一样了!还是城里养人,瞧这气色多好!”
听见儿子被夸,桂芝笑得合不拢嘴,嘴上却推辞道:“三嫂,您可别夸他!厂里干活累人,我看他都瘦了一圈。”
大山妈满脸羡慕:“再瘦也比我家大山强,一看就是读书人的模样!”
桂芝连忙摆手:“三嫂子,您这话说的,大山在咱村可是数一数二的俊后生!”
两个年轻人对长辈的客套话一笑置之,郑开源的注意力早被院子的布局吸引了。
王红梅听不下去,打趣道:“你俩再这么夸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自夸呢!”
众人顿时笑作一团。
郑三指了指羊圈里的一只母羊:“开源,就那两只,估摸着六七十斤。”
桂芝惊讶道:“三哥,连母羊都舍得卖?”
郑三苦笑一声,点燃旱烟,浑浊的眼里透着不舍与期盼:“等钱用,不卖不行啊。
还好留了种羊,开春就能下崽。”
屋里突然传来虚弱的咳嗽声,郑大山脸色一变,转身就往里屋跑。
郑三和大山妈对视一眼,愁容更深。
“大山媳妇还没好?天冷着凉了?”
桂芝关切地问。
大山妈愁眉苦脸地点头:“咳了好几天,药吃了也不见好。”
“遭罪了......”
王红梅叹着气往屋里走,想去看看病人。
桂芝和大山妈也跟了进去。
郑开源对郑三说道:“三大爷,羊我要了。
市价五毛五一斤,我给您六毛,您看行不?”
郑三猛地抬头,旱烟差点掉地上:“这哪成!这不是让你吃亏吗?”
郑开源笑道:“厂里报销,又不是我掏钱,您别多想。”
郑三感激得直搓手,赶紧把烟杆别在腰上:“要不我给你宰好?”
“不用,活羊就行。
您先去称重,我等着。”
郑三匆匆出门借秤,郑开源趁机在院里转了一圈,又走到屋后看了看风水。
进屋时,只见一个面色苍白的年轻女人靠在床头,身上盖着薄被,正对着郑大山手里的药碗摇头。
“药再苦也得喝呀。”
桂芝柔声劝道。
王红梅心疼得直叹气,大山妈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郑大山却憋着火:“不喝我就倒了!为了你这病,家底都掏空了!”
女人眼泪唰地流下来。
大山妈赶紧呵斥儿子:“怎么说话的!”
转头又安慰媳妇,“别往心里去......”
桂芝接过药碗轻声细语地劝,女人却哭得更凶:“婶子,我满肚子都是苦药汤,闻到味儿就想吐......”
一屋子人跟着叹气,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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