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重生 第143章 鹰扬荒原 初露锋芒

锐字营近万将士，如同一条沉默的钢铁长蛇，在奋威将军周镇的带领下，一头扎进了被称为“野狼原”的广袤地域。

这里砾石遍布，枯黄的骆驼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偶有风化的嶙峋怪石突兀地矗立，如同远古巨兽的骸骨。

天空是压抑的铅灰色，低垂的云层仿佛触手可及，更添几分苍凉与肃杀。

行军严格执行着周镇的命令：昼伏夜行，马蹄裹布，人衔枚，马摘铃。白日里，部队隐匿在背风的沟壑或巨石阵中休整，派出游哨警戒。

夜晚，则借着黯淡的星光和微弱的月光，在复杂崎岖的地形中悄然穿行。只有沉重的脚步声、甲胄轻微的摩擦声和偶尔战马压抑的响鼻，在死寂的荒原上低回。

宝玉紧跟在周镇身侧，努力适应着这种高强度的潜行。

冰冷的夜风如刀子般刮过脸颊，脚下是深浅不一的沙砾和突兀的岩石，每一步都需要集中精神。他强迫自己睁大眼睛，竖起耳朵，学着周镇的样子，观察着四周任何一丝异动，倾听着风中传来的细微声响。

这位老将如同一头经验丰富的头狼，每一个手势，每一次停顿，都蕴含着对危险的直觉和对地形的精准把握。

“报——！”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一骑斥候如同幽灵般从前方黑暗中疾驰而来，马蹄裹布，声音沉闷。

斥候滚鞍下马，单膝跪地，气息急促：“禀将军！前方十里，发现小股敌军游骑，约二十余骑，正沿‘鬼嚎沟’向东北方向巡弋！”

周镇眼神一凝，立刻展开随身携带的简陋皮图，手指在“鬼嚎沟”的位置重重一点。那是一条狭长蜿蜒的干涸河床，两侧是陡峭的土崖。

“鬼嚎沟…东北方向…” 他沉吟片刻，眼中精光一闪，“是往‘秃鹫岭’哨点去的！不能让他们过去报信！张哨官！”

“末将在！” 一名精悍的军官应声出列。

“带两队轻骑，绕到他们前面，堵住沟口！王队正！”

“末将在！”

“你带一队枪兵，埋伏在沟腰那片乱石滩后！听我号令，前后夹击，一个不许放跑！要活的！”

“得令！”

命令简洁有力，如同精密的齿轮瞬间咬合。两队人马如同离弦之箭，悄无声息地没入黑暗。宝玉屏息凝神，跟着周镇和主力缓缓靠近鬼嚎沟边缘，伏在冰冷的沙土上向下望去。

天色微明，借着熹微的光线，果然看到一小队穿着皮袍、头戴毡帽的噶尔丹骑兵，正懒散地沿着沟底行进。他们显然没有发现头顶的杀机。

“呜——！” 一声凄厉的骨哨骤然划破寂静！这是周镇发出的攻击信号！

“杀——！” 几乎在哨音响起的瞬间，埋伏在沟口和沟腰的锐字营士兵如同猛虎下山，咆哮着冲杀而出！沟口的轻骑截断退路，沟腰的枪兵挺枪猛刺！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噶尔丹游骑瞬间大乱，人仰马翻！

战斗毫无悬念，干净利落。不到一炷香时间，二十余名游骑被全歼，俘虏了五名活口，己方仅轻伤数人。

宝玉看得心潮澎湃，周镇对地形的利用、时机的把握、兵力的调配，堪称教科书般的伏击战！

俘虏被迅速带到周镇面前。周镇并未立刻审问，而是蹲下身，仔细查看俘虏坐骑的马蹄铁磨损程度、马鞍旁挂着的皮囊里干粮的成色，甚至用手指捻起地上几处新鲜的马粪，凑到鼻尖闻了闻，又搓开细看。

“将军，这是…” 宝玉不解。

“看蹄印深浅，磨损方向，可知他们奔行距离和方向；看干粮，可知他们离主营补给的距离；

看马粪的新鲜度和草料残留…” 周镇站起身，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俘虏惊惶的脸，“能判断他们离开主营的时间和大致的活动范围！”

他走到一名看似头目的俘虏面前，猛地抽出腰刀，冰冷的刀锋贴在对方脖颈上，用生硬的胡语喝问：“说！你们的大营在哪里？有多少人？主将是谁？” 声音不大，却带着尸山血海中淬炼出的恐怖杀意。

那俘虏起初还硬气，但在周镇那双仿佛能洞穿灵魂的眼睛逼视下，在同伴被当场格杀的威慑下，心理防线终于崩溃，涕泪横流地招供：“在…在鹰愁涧深处…‘黑石谷’…人马…不下五万…是…是噶尔丹汗的侄子，巴图尔台吉亲自统领…正…正在集结粮草…”

“黑石谷！巴图尔台吉！不下五万！” 周镇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这情报太重要了！几乎瞬间就与之前斥候发现的蛛丝马迹（大规模行军痕迹、被啃噬干净的牲畜骸骨）完美印证！

“将军，情报已得，是否立刻回报？” 一名副将上前请示。

周镇的目光死死钉在舆图上“鹰愁涧”深处那片代表未知的阴影区域，眉头紧锁，如同岩石般沉默。营救俘虏、审讯、印证情报，已经耽搁了时间。

此刻回撤，路径是否安全？斥候能否顺利穿越可能已被封锁的区域？最关键的是，巴图尔台吉主力在黑石谷集结的动向，是意图进攻肃州，还是另有图谋？规模究竟多大？仅仅一个俘虏的口供，是否足够精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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