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重生 第118章 余波震荡 剪除羽翼

威国公李桓那声震屋瓦的怒吼，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太和殿内，也彻底引爆了皇帝积压的雷霆之怒。冕旒珠玉在皇帝起身的瞬间激烈碰撞，发出冰冷而急促的脆响。

他面沉如水，那双深邃的眼眸中翻涌的已不再是怒意，而是近乎实质的杀伐之气！

“好！好一个‘查无实据’！好一个‘构陷元勋’！” 皇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冻结灵魂的寒意，每一个字都像冰锥般刺入瘫软在地的李御史和那些面无人色的北静王党羽心中，“朕的朝堂之上，竟有如此胆大包天、丧心病狂之徒！

伪造军国卷宗，构陷国之柱石，更欲借刀杀人，残害忠直！此等行径，形同谋逆！天理难容！国法难恕！”

皇帝的怒火如同实质的威压，笼罩了整个大殿，无人敢喘一口大气。

“来人！” 皇帝厉声喝道。

殿外金甲侍卫应声而入，铿锵的甲胄声令人心胆俱裂。

“将都察院御史李焕（李御史全名）！” 皇帝的目光如利刃般刺向瘫软如泥的李御史，“及其同党郭怀章（此前弹劾宝玉的御史）、兵部右侍郎赵明远（被方敬笔记间接牵连出的北静党核心）…等一干涉案人等，即刻革去官职，剥去冠带，打入天牢！

着三法司严加审讯，务必将此伪造卷宗、构陷忠良之阴谋，连根拔起，所有涉案人员，无论官职大小，一律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遵旨！” 金甲侍卫如狼似虎，上前将早已魂飞魄散、瘫软如泥的李焕、郭怀章、赵明远等人拖死狗般拖了出去。他们绝望的哀嚎和求饶声在殿外迅速远去，只留下满殿死寂和浓重的恐惧。

依附北静王的一批重要官员，此刻个个面如土色，冷汗浸透朝服，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他们知道，北静王在朝堂的势力网络，已遭毁灭性打击！经此一案，树倒猢狲散，再无人敢轻易依附。

皇帝的目光扫过那些噤若寒蝉的官员，最后落在脸色苍白、强自镇定的北静王水溶身上，眼神冰冷如刀，却并未直接点名。

北静王虽未被当庭问罪，但其脸色灰败，眼神闪烁，往日的从容气度荡然无存，威望扫地。皇帝那无声的注视，比任何斥责都更具威慑力，宣告着这位亲王在朝堂影响力的彻底崩塌。

处置完首恶，皇帝的目光转向殿中。威国公李桓依旧怒目圆睁，胸膛剧烈起伏，显然余怒未消。而贾宝玉则垂手肃立，等待着最终的裁决。

皇帝的目光在宝玉身上停留片刻，眼中的雷霆怒意稍稍收敛，沉声道：“贾瑛。”

“臣在。” 宝玉立刻躬身应道。

“你临危受命，不惧强压，抽丝剥茧，明察秋毫，终使沉冤得雪，奸佞现形。查明真相，忠勇可嘉！朕心甚慰。” 皇帝的嘉许，让宝玉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实处。

“吏部考课新规，于试点之中，亦初显成效，汰庸拔贤，提振效率，此乃肃清吏治之良方。着尔继续推行，用心办理，不可懈怠。” 皇帝肯定了新政的初步成果，这无疑是对宝玉最大的支持。

然而，皇帝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深沉而意味深长：“然，革新之道，如履薄冰。过刚易折，过急生变。贾瑛，你当谨记‘持正’之本，亦需体察世情之艰，行事当更圆融周全。切莫因一时之激愤，或求成之心切，而失却了‘持正’之真意。望尔好自为之。”

这番敲打，如同冰水浇头，让宝玉刚刚升起的喜悦瞬间冷却。他明白，皇帝在肯定他功绩的同时，也在提醒他，扳倒北静王党羽并非终点，未来的革新之路将更加复杂艰险，需要更深的智慧与更稳健的步伐。他深深叩首：“臣…谨遵圣训！必当铭记于心，持正而行，不负陛下重托！”

退朝之时，群臣鱼贯而出，气氛压抑而微妙。贾宝玉随着人流步出太和殿高高的门槛，冬日的寒风扑面而来，带着劫后余生的清醒与一丝沉甸甸的疲惫。

“贾瑛！”

一个洪钟般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宝玉回头，只见威国公李桓大步流星地追了上来。这位须发皆张的老帅，此刻脸上怒意已消，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难言的情绪。他走到宝玉面前，高大的身躯带着无形的压迫感，那双曾经充满怀疑和怒火的虎目，此刻定定地审视着宝玉。

时间仿佛凝固了片刻。李桓的目光在宝玉年轻却已显坚毅的脸上逡巡，仿佛要将他看透。终于，他抬起蒲扇般的大手，重重地拍在宝玉的肩膀上！

这一拍，力道沉猛，拍得宝玉身形一晃，肩胛骨都隐隐作痛。但随之而来的，是老人那如同金铁交鸣般斩钉截铁的话语：

“小子！有胆识！有担当！老夫…错怪你了！” 李桓的声音带着沙哑，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肯定，“你那‘持正’二字，当得起！老夫…认你这个后生！”

说完，他不再多言，深深地看了宝玉一眼，那眼神中包含了歉意、认可，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许。然后，他转身，迈着依旧龙行虎步的步子，在亲兵的簇拥下大步离去，留下一个如山岳般厚重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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