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重生 第108章 年关将至 府务雍容

吏部值房内关于流程革新的暗流涌动，被贾府日渐浓厚的年节喜气隔绝在外。几场大雪过后，腊月的气息愈发浓郁。

宁荣后街的贾府，虽非昔日国公府邸的煊赫排场，却也处处透着世家大族的底蕴与从容。府门早早挂上了崭新的朱红灯笼，映着皑皑白雪，分外喜庆。

庭院里积雪被扫得干干净净，露出青石板的底色，廊下、窗棂上，晴雯带着几个心灵手巧的小丫头，正忙着张贴她精心剪制的各式窗花——傲雪红梅、连年有鱼、喜鹊登枝，玲珑剔透，栩栩如生，为素雅的冬日庭院平添了无限生机与年味。

作为当家奶奶，林黛玉自进入腊月便愈发忙碌。然而，她的忙碌并非焦头烂额，而是指挥若定，井井有条。花厅被临时辟为“年务中枢”，黛玉端坐主位，面前摊开着厚厚的总账册和各处管事娘子呈报的单子。

紫鹃侍立一旁，眼明手快，将黛玉吩咐的事项、核对无误的账目分门别类整理好，又将需要发回核实的单子单独放置，效率极高。

分派职责，各司其职： 黛玉声音清越，条理分明：“针线房负责各房主子、有体面下人的新衣赶制，务必在腊月二十前完工。浆洗房、除尘处，分片包干，三日内需将府内各处，尤其是祠堂、正厅、书房，彻底清扫一新。

大厨房总管年节宴席采买、祭品制备，单子我已看过，大体妥当，只几样山珍海味，换成时新些的，不必一味求贵。外院林忠，负责年礼采买、封装、发送，车马调度务必及时…”

年礼往来，体面周全： 黛玉拿起一份袭人刚送来的、誊写得工工整整的“年礼总录”，细细审阅。上面罗列着送往各府的年礼：忠顺王府是前朝古砚并极品官燕；

几位交好的清流翰林府上是新刊的善本古籍与上等松烟墨；威远伯府因前番“勋贵案”欠下人情，礼单格外丰厚，除常规绸缎药材外，另添了一对价值不菲的官窑梅瓶；

族中几位清贫长辈处，则是实打实的银米、厚棉、成药。黛玉提笔，在几处稍作增删，对袭人道：“给史侯府的表礼，再加两匹上用的云锦，颜色选鲜亮些的，他家姑娘多。

给王家舅老爷的野山参，换成年份更足些的。其余…就这样吧。” 袭人应下，心中暗赞奶奶思虑周全，既不失礼数，又恰到好处。

恩泽广布，上下欢心： 黛玉又取过一份名册，对紫鹃道：“照往年旧例，族中那几户生计艰难的，每家再加三成米粮、两斤肉、五两银子、两套厚棉衣裤。

府中所有下人，无论大小，年节赏封一律添厚两分。另，从腊月二十三小年起，至正月十五，每日午晚两膳，各房各处的份例菜里，多加一道荤菜。”

紫鹃一一记下，笑道：“奶奶仁厚，这下大伙儿更要念奶奶的好了！” 消息传开，府中各处当真是欢声笑语，下人们干劲十足，对这位当家奶奶的敬爱之情溢于言表。

巧思添彩，雅致迎新： 黛玉自己也没闲着。她画了几幅精巧的“消寒图”和“岁朝清供”图样，让晴雯带着针线好的丫头们，用各色丝线绣成小幅壁挂，分送各房点缀。

又亲自设计了几款别致的“岁灯”，以素纱为罩，绘上疏梅、兰草或吉祥如意纹，内里放置特制的无烟蜡烛，交予外院寻巧匠赶制。这些物件花费不多，却胜在心思奇巧，雅致脱俗，为府中增添了浓浓的书香年味。

腊月二十三是小年。祭灶过后，府中更添忙碌与喜庆。这日午后，宝玉难得早些从部中归来，见黛玉仍在花厅理事，便主动道：“妹妹辛苦了，可有我能帮手的？”

黛玉抬眸一笑，指着案上厚厚一沓裁好的洒金红笺：“正愁写春联呢。二哥哥的字最是遒劲，这府门、正厅、祠堂的几副大对子，非你莫属。”

“这有何难！” 宝玉欣然应允，当即净手研墨。袭人早已将笔墨纸砚准备妥当。宝玉凝神提笔，笔走龙蛇，一副副饱含吉祥寓意与家族期许的春联跃然纸上：“忠厚传家久，诗书继世长”、“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祖德宗功千载泽，子承孙继万年春”…

贾兰也闻讯赶来，恭敬地站在一旁观摩。宝玉写罢祠堂那副最庄重的，将笔递给贾兰，温言道：“兰儿，你书房的春联，自己来写。

‘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如何？” 贾兰郑重接过笔，深吸一口气，虽笔力尚显稚嫩，却也写得端端正正，一丝不苟。黛玉在一旁看着，眼中满是欣慰。

晴雯拿着宝玉写好的春联，兴高采烈地指挥着小厮们张贴。紫鹃则忙着将黛玉核对好的最后一批年礼单子交给林忠去办。

王夫人由丫鬟搀扶着过来看看，见花厅内宝玉挥毫，黛玉理账，贾兰习字，丫鬟们各司其职，忙碌中透着井然有序、和乐融融，脸上露出了满足而安心的笑容。

贾政也难得踱步过来，站在廊下，看着门上新贴的、墨迹未干的“忠厚传家久，诗书继世长”，又看看厅内专注书写的儿子和孙子，捋须微微颔首，眼中是难得的温和与期许。

暮色渐合，府中各处灯笼次第亮起，晕开一团团温暖的光晕，映照着窗棂上精致的窗花、门楣上崭新的春联。厨房飘来蒸年糕、炸丸子的诱人香气。

袭人替宝玉披上外氅，晴雯将一盏新糊好的、绘着喜鹊登梅的“岁灯”挂在廊下，紫鹃轻声提醒黛玉该用晚膳了。贾府沉浸在一片忙碌、富足、祥和的年节气氛中。

这份由黛玉一手操持、阖府上下同心营造的雍容气象与脉脉温情，如同一道无形的屏障，暂时隔绝了外界的纷扰与即将到来的风雨，成为每个人心中最温暖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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