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兴,许兴!”
许兴抬起头,看见了前方的人。那是一个穿着冲锋衣,背着登山包的男人,短发,留着胡茬,黝黑的脸。
那是他的父亲。
此时他们脚下,是海拔4000多米的险峰,周围的土地已经从枯黄的草苔地,往上逐渐被覆盖了冰雪。从下方望去,是一个个或秀美或壮丽的海子。溪流弯处,河床河谷,还可以看见如火焰般的红石阵。
此时,他们还在向上攀爬着。
许兴认得这个场景,这是他11岁与父亲爬四姑娘山二峰的时候。
自从许兴的母亲在他10岁时,在国家与病毒的斗争中牺牲,他和父亲见面的时间就多了起来。父亲每年都会请一个长假,带他旅行于夏国的各个地方。
“许兴,还能再坚持走下去么?”许兴听他的父亲说。
许兴点点头,他和当时一样,默不作声地走到了父亲的前头。
“真是厉害啊。”父亲笑道,追上自己的儿子,跟他一起攀登到了峰顶。
两人向下望去,那是数不尽的山峰与山峦,连天空上的云朵也只能够到这些山峰的脖颈。而再往身侧看去,可以看见更高的三姑娘峰,四姑娘峰挺立在那里。
“许兴,你从小就懂事。”许兴只听他父亲感慨,“作为父亲,我也就是能带你爬几座山。”
“但在人生的旅途中,很多时候确实没有人能陪在你左右。”
许兴感觉到父亲在看他,当时,他默不作声。
而那个男人递给他一瓶水。
“许兴,在这个时候,就要靠你自己坚强地走下去。”
……
一阵狂暴的风吹过,下一秒许兴醒了。
黑暗之中许兴艰难坐起,环顾四周,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比较简陋,而自己坐在唯一的床上。
(又……被人救了么?)
这时,许兴才发现了蜷缩在他身边,抱着他大腿的小女孩。对方似乎已经昏迷了过去,许兴怎么推都推不醒,而她幼小身子摸上去不同寻常的滚烫,让许兴第一时间猜到了前因后果。
一束光点亮了安娜的小屋子,许兴忍着伤口的疼痛站起来,开始在屋子里翻找。幸运的是,许兴在安娜的花篮里,看见了几朵粉白色鸢尾花。
许兴急忙拿着这些鸢尾花花瓣用水煮了起来。等到鸢尾花花汁煎好后,许兴吹凉给昏迷不醒的安娜喂下,然后拿床上的被子包裹着小女孩,冲出了这间屋子的门。
在夜色里,许兴抱着安娜,开始对邻里家的房门挨家挨户地敲响。
“有人在吗……有人在吗?!”
“怎么了怎么了,干什么的?大半夜敲门,不睡觉啊!”终于有一家门后传来的骂骂咧咧的声音。
“我刚来到这里,我妹妹生病了,我想问问这附近有没有看病的医馆。”许兴抱着小女孩,有些焦急地说。
“看病不会去教堂么?”门后面的人抱怨了一句,但也只是说说。他往门缝里看了一眼,当确认那少年手里确实抱着个小女孩,就信了大半,开门给少年指了路。
“老博恩的医馆在那边,走到倒数第三个房子那里就能看到。”
许兴谢过了那人,转头就往医馆那边冲去。等他找到了医馆后,他开始“笃笃笃”地敲起门来。
“有人么?有人么?拜托开开门,这里有一个孩子发了高烧。”
许兴使劲地敲门,但是没有人回应。
月光下,许兴有些焦急。
“怎么办。”
他摸了摸安娜的额头,热度好像并没有退下去,他不知道鸢尾花的花汁有没有起效。
“要去这里的教堂么……”许兴抬头望着远处西南教堂的尖顶,心里犹豫着,“自己一进入教堂,很可能被发现……”
(但是自己怀里抱着的小女孩,很可能是照顾自己才病倒的……)
想到这里,许兴一咬牙,打算往教堂那边走去。
结果这时候,医馆的门开了。
老博恩穿着睡衣,有些恼怒地开门看是谁打搅了他的清梦。当看到许兴怀里的安娜后,老博恩微微一愣,又抬头看了两眼许兴的脸,最终冷哼一声:“进来吧。”
许兴大喜过望,跟着老博恩进了屋子。看着老人用圣子感应了一下安娜的身体情况,然后在罐子里掏出认不出来的发酵过后的草药,火烤过之后给安娜贴在了背上。
“医生,这女孩怎么样了?”许兴忍不住问道。
“耗尽了圣子,亏空了身体,又受到了风寒。”老博恩不咸不淡地说,又瞥了许兴一眼,“你就是这个小姑娘把自己弄病成这样也要救回来的那个‘天使’?”
“我……”许兴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
“罢了罢了……”老博恩摆摆手,不耐烦地说:“我不管你是天使还是圣徒,这个小姑娘的治疗费是一个詹姆士,你替她付了吧。”
“我……”
“怎么?嫌贵?你要知道我用的可是上好的草药,还被你半夜叫起来,没多收你一个乔治已经是我的仁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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