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稠的部下虽然心里不服气,但群龙无首,又怕李傕的势力,只好乖乖归顺了。
樊稠一死,郭汜就像惊弓之鸟一样,整天提心吊胆。他私下里跟心腹说:“樊稠跟李傕一起打天下,关系那么好,说杀就杀了,我跟李傕面和心不和,他早晚也会对我下手的!”心里的恐惧越来越深。这时候,郭汜的妻子又在旁边煽风点火,把他的恐惧放大了十倍。郭汜的妻子是个出了名的醋坛子,平时就特别管着郭汜,不让他跟别的女人来往。她听说李傕经常宴请郭汜,有时候郭汜还会在李傕的营中留宿,就担心李傕会用美女来拉拢郭汜,或者设下“美人计”陷害郭汜。有一天,郭汜从李傕营中赴宴回来,他妻子就拉着他的手说:“夫君,你可不能再去李傕那里赴宴了!李傕为人阴险狡诈,心机深沉,他对你那么好,肯定没安好心。上次他送咱们家的酒肉,我偷偷让狗尝了尝,那狗吃完就趴在地上不动了,说不定有毒呢!”郭汜一开始还不信,觉得妻子是小题大做,可他妻子天天在他耳边说,今天说李傕看他的眼神不对劲,明天说李傕的部下在偷偷监视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郭汜本来就心里发虚,被妻子这么一忽悠,也开始怀疑李傕真的要害自己了。
有一天,李傕营中亲兵捧着个描金漆盒登门,满脸堆笑地对郭汜说:“我家将军得了西域进贡的上好葡萄酒,色泽如红宝石,酒香能飘三里地,特意请郭将军过营共饮,也好商议些军中要务。”郭汜捏着胡须沉吟半晌,心里跟翻江倒海似的——前些日子樊稠的死还在眼前晃,李傕那多疑的性子他最清楚,可要是直接推辞,反倒显得自己心虚。他瞥了眼旁边侍立的亲兵,那亲兵眼神里带着几分催促,分明是在监视。郭汜咬了咬牙,暗道“量他也不敢光天化日下手”,便换上一副笑脸应道:“既然稚然有此雅兴,我岂能不从?”回头吩咐侍从备马,硬着头皮跟着去了。
李傕的营帐里早已摆开酒宴,案上除了葡萄酒,还陈列着烤全羊、熏鹿肉等精致菜肴,烛火跳动着映得满帐通红。李傕亲自迎到帐口,一把揽住郭汜的肩膀,亲热得仿佛亲兄弟:“阿多,你可算来了!这酒我藏了三个月,就等合适的时机与你共品。”入席后,李傕端起酒樽就往郭汜面前送,琥珀色的酒液在樽中晃荡,香气确实醇厚。郭汜捏着酒樽的手指泛白,每次举杯都只沾沾嘴唇,可李傕哪肯放过他,左一句“当年并肩杀进长安的情分”,右一句“如今共掌朝政的信任”,连劝带哄地灌了郭汜七八樽。郭汜本就酒量一般,加上心里揣着事,没一会儿就头晕目眩,舌根发硬,被两个亲兵半扶半搀着送回了家。
刚到内室,郭汜只觉腹中一阵绞痛,像是有把尖刀在里面乱搅,冷汗“唰”地就浸透了衣衫,身子一软倒在地上打滚,嘴里还含糊地喊着“疼煞我也”。他妻子闻讯冲进来,见他脸色惨白如纸,牙关紧咬,顿时想起自己连日来的担忧,拍着大腿哭喊道:“夫君!我早说李傕那厮没安好心!这必是他在酒里下了毒,要取你性命啊!”郭汜被她一喊,脑子反倒清醒了几分,挣扎着抓住妻子的手:“快……快找解药!”他妻子慌得六神无主,急召府里的老仆和医官,医官诊脉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道是“脉象紊乱,似是中了邪祟”。这时一个伺候多年的老仆凑上前来,压低声音说:“夫人,老奴听乡下老人说,粪汁能解百毒,不管是虫毒还是药毒,喝下去吐出来就好了!”
郭汜躺在地上,听着老仆的话,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可腹中的剧痛越来越烈,死亡的恐惧攥紧了他的心脏。他妻子也顾不上体面,赶紧让人端来一碗刚接的粪汁,那股恶臭直冲鼻腔,熏得郭汜差点背过气去。“夫君,忍忍!喝了就好了!”妻子捏着他的鼻子,硬是把那碗粪汁灌了下去。郭汜只觉喉咙里又腥又臭,当下就“哇”地一声吐了满地,连带着晚上吃的酒菜都吐了出来。说来也巧,吐完之后,腹中的绞痛竟真的缓解了不少。他瘫在地上喘着粗气,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李傕真的要杀我!这碗粪汁不仅解了他的“毒”,更浇灭了他对李傕最后一丝信任。从此之后,郭汜和李傕见面就剑拔弩张,手下的士兵在街市上偶遇,也会因为一点口角就拔刀相向,长安城的空气里都飘着火药味。
没过多久,郭汜就把心腹将领召集到密室,案上摆着地图,烛火被风吹得忽明忽暗。郭汜拍着桌子低吼:“李傕那厮狼子野心,竟敢下毒害我!他杀了樊稠, next 就是我!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将领们早就看不惯李傕独揽大权,纷纷附和:“愿听将军号令!”郭汜当即定下计策,让人在军营里散布流言:“李傕要吞并咱们的兵马,凡是郭将军的部下,抓到就砍头!”流言像长了翅膀似的传开,士兵们个个人心惶惶,摩拳擦掌就等着拼命。李傕的眼线早就把消息报了上去,李傕正在营中喝酒,听说后把酒杯狠狠摔在地上,碎片溅了一地:“郭阿多这个忘恩负义的马贼!当年要是没有我带着他杀进长安,他至今还是个边地小卒!竟敢背叛我!传我将令,整顿兵马,我先灭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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