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祚倾颓乱虏狂,
英雄潜隐待时张。
宝刀欲断奸雄首,
一骑飞尘走四方。”列位您看看,这诗平仄工整,还带着股金戈铁马的劲儿,不是我夸口,就这四句,把今儿的故事核儿全点出来了——乱局、英雄、宝刀、逃亡,一个都不少。
这诗说的是谁啊?您别急,听我慢慢道来——正是咱们今天故事的主角,曹孟德,曹操。提到曹操,那争议可就大了去了。只要一说到曹操,立马就有两种声音:这边说“这是个奸雄,挟天子以令诸侯,心黑着呢”;那边就反驳“人家那是英雄,扫平北方群雄,让老百姓少受了多少战乱苦”。还有句更经典的评价,“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这话可不是我编的,是有出处的。当年汝南有个名士叫许劭,这人眼光毒得很,评点人物一说一个准,人称“月旦评”,就跟现在的权威影评人似的,他说谁好谁就能身价倍增。曹操年轻的时候,还没发迹,就琢磨着得让许劭给评评。他备了厚礼,跑了三趟汝南,许劭一开始压根不想理他——为啥?那时候曹操名声不算太好,年轻气盛,还干过偷人家新娘子的荒唐事,许劭觉得这小子不地道。可曹操有股子韧劲,软磨硬泡,最后许劭被缠得没办法,才甩了这句千古名言。您琢磨琢磨,这评价多妙啊,把曹操的两面性全点出来了:太平年月,他能当治世能臣,把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乱世一来,他那股子狠劲、野心就全冒出来了,成了搅弄风云的奸雄。今儿咱们不说他后来挟天子以令诸侯,也不说他官渡之战以少胜多大破袁绍,就说他年轻时候,还没成气候呢,干的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孟德献刀刺董卓。这事儿,把他的胆识、机变,还有那股子狠劲,全体现出来了。
要讲这段故事,得先说说当时的天下大势,不然您就不知道曹操为啥要冒这么大险去刺董卓。东汉末年,那叫一个乱啊,从桓帝、灵帝两朝就开始走下坡路了,最要命的是宦官专权。您知道那会儿的宦官有多横吗?灵帝时期有“十常侍”,领头的叫张让,灵帝都得喊他“阿父”,您说这规矩乱到什么份上了。这些宦官掌权,就知道捞钱,卖官鬻爵那都是明码标价,朝堂上立个价目表,跟现在的商品价签似的。关内侯,多少钱;虎贲郎,多少钱;就连三公这样的一品大员,都能花钱买。汉灵帝更有意思,他觉得这买卖划算,还专门在西园设了个“卖官所”,自己当掌柜的。有回一个叫崔烈的,花了五百万钱买了个司徒,上任那天,灵帝还跟身边人嘀咕:“可惜了,这官本来能卖一千万的,卖便宜了。”您说这皇帝当的,跟市井小贩似的,就差吆喝了。这么一来,官场能好得了吗?有本事的读书人,没钱送礼,一辈子都当不了官;那些纨绔子弟,家里有俩钱,就能买个大官当,上任之后再拼命搜刮老百姓,把买官的钱捞回来。您想啊,老百姓的日子能好过吗?地里的庄稼刚熟,就被官府搜刮走了;家里的存粮刚攒点,就被公差抢走了,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老百姓活不下去了,就只能造反了。后来巨鹿郡有个叫张角的,本来是个郎中,给人看病不要钱,就靠这个拉拢人心。他还有俩弟弟,张宝、张梁,哥仨一起创了个“太平道”,几年功夫就发展了几十万信徒,遍布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差不多大半个中国都有他的人。公元184年,张角喊出那句着名的口号:“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发动了黄巾起义。这一下可了不得了,几十万信徒头裹黄巾,拿着锄头、扁担就造反了,攻破城池,杀死官吏,老百姓响应者云集,就跟干柴遇烈火似的,一下子就烧遍了全国。东汉的江山本来就摇摇欲坠,这一下更晃悠了,就跟快散架的马车似的。朝廷那些官兵,平时养尊处优,早就没了战斗力,跟黄巾军一交手,不是跑就是降。没办法,汉灵帝只好下旨,让各地州郡自己招兵买马镇压起义。这道圣旨,可算是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地方豪强趁机招兵买马,扩充势力,成了割据一方的诸侯,董卓就是其中最横的一个。
董卓这主儿,是凉州陇西人,也就是现在的甘肃一带。凉州那地方您知道,地处西北边陲,一边是咱们汉人的农耕区,一边是羌人、匈奴人的游牧区,常年打仗,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所以当地人性情彪悍,能征善战,个个都是不要命的主儿。董卓年轻的时候,就不是个省油的灯,长得人高马大,腰圆膀粗,一顿能吃二斤牛肉,喝三斤烧酒。他还好打抱不平,羌人里头有不少首领跟他是拜把子兄弟。有回几个羌人首领来看他,他家里穷,没什么好菜招待,直接把家里耕地的牛杀了,跟人家喝酒吃肉。羌人首领们感动坏了,回去之后凑了上千头牛羊送给他。您说这魄力,一般人有吗?后来董卓从军打仗,凭着一身武艺和一股子狠劲,慢慢就混出了名堂。《后汉书》里说他“膂力过人,双带两鞬,左右驰射”,什么意思?就是力气大得能扛鼎,跟项羽似的;身上挂着两副弓箭,骑马的时候左右手都能射箭,而且箭箭中靶心,准头特别好。您想啊,在战场上,一个能左右开弓的猛将,谁不害怕啊?羌人见了他都得绕着走,给他起了个外号叫“飞将”,跟当年的李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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