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都怒起伐南烟,五十雄师压楚天。
稚子献州如弃屣,新野危城待火燃。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自博望坡一把大火,诸葛亮初出茅庐立下头功,夏侯惇十万大军折损过半,狼狈逃回许都,这消息传到曹操耳中,可真是捅了马蜂窝!那曹孟德是谁?挟天子以令诸侯,扫黄巾、灭吕布、破袁绍,统一北方,何等威风!如今竟被一个二十七岁的“诸葛村夫”摆了一道,岂能咽下这口气?
咱单说建安十三年秋七月,许都丞相府内,杀气腾腾。曹操身着金盔银甲,端坐于虎皮帅椅之上,面色铁青,双目圆睁,案上的茶杯被他一掌拍得粉碎,茶水四溅。阶下,夏侯惇身披破烂战袍,发髻散乱,脸上还带着烧伤的疤痕,双膝跪地,连连磕头:“丞相!末将无能,中了诸葛亮的奸计,十万大军……十万大军几乎全军覆没!求丞相降罪!”
曹操盯着夏侯惇,半晌没说话,殿内静得能听见呼吸声。众将皆低着头,大气不敢出。许褚、张辽、张合等猛将,一个个面沉似水,知道丞相这是怒火中烧,谁也不敢上前求情。
良久,曹操猛地一拍帅案,大喝一声:“诸葛亮!刘备!你二人安敢欺我!”声音震得梁上尘土簌簌掉落。“元让你随我多年,勇冠三军,怎么就中了那村夫的小计?”夏侯惇哭道:“丞相,那诸葛亮太过狡诈,利用博望坡地势,诱我军入窄谷,再用火攻。末将一时轻敌,才遭此惨败!”
一旁的李典、于禁也上前请罪:“丞相,我等曾劝阻都督,可都督不听,才致兵败,我等也有罪责!”曹操瞥了二人一眼,忽然笑道:“此事不怪你二人,要怪就怪元让骄兵必败,也怪我小看了那诸葛亮。”他亲自走下帅椅,扶起夏侯惇:“胜败乃兵家常事,元让你起来吧。孤知道,不是你无能,是那诸葛亮确实有些门道。”
夏侯惇感激涕零:“谢丞相不杀之恩!末将日后定当戴罪立功,生擒刘备、诸葛亮,为死去的弟兄报仇!”曹操点点头,回到帅椅上,沉声道:“刘备乃中山靖王之后,素有仁德之名,如今得了诸葛亮辅佐,如虎添翼,若不趁早除之,日后必成大患!孤决意亲率大军南下,踏平新野,直取荆州,让刘备、诸葛亮死无葬身之地!”
众将闻言,纷纷请战:“愿随丞相出征,扫平江南!”曹操大喜,当即下令:“点齐五十万大军,分五路进发!第一队,曹仁、曹洪为将,率十万大军为先锋,直取新野;第二队,张辽、张合领兵十万,随后接应;第三队,夏侯渊、夏侯惇领兵十万,侧翼掩护;第四队,于禁、李典领兵十万,押运粮草;孤亲率许褚、徐晃等将,领十万大军为后队,坐镇指挥!”
命令一下,许都全城动员,粮草、兵器、马匹源源不断地运往城外,五十万大军旌旗蔽日,鼓角震天,烟尘滚滚,一路向南杀来。这消息如同惊雷,很快传遍了荆州。
此时的荆州,却是另一番景象。荆州牧刘表病重,卧床不起,荆州大权被蔡夫人和她的弟弟蔡瑁把持。刘表有两个儿子,长子刘琦,为人仁厚,却不得蔡夫人喜爱;次子刘琮,年幼懦弱,被蔡夫人视为己出。蔡夫人早就想让刘琮继承荆州,如今见曹操大军压境,又怕刘琦联合刘备夺权,便与蔡瑁、张允等人商议,要献荆州降曹。
一日,刘表在病榻上召见刘备,拉住他的手,泪流满面:“玄德贤弟,我病已入膏肓,不久便要归肓,不久便要归西。我儿刘琦、刘琮皆无治国之才,荆州就托付给你了。你可自领荆州牧,保全我刘氏基业,勿让曹操夺了去。”刘备闻言,大哭道:“兄长放心,备必竭力辅佐贤侄,断不敢有非分之想!”
可刘备刚离开,蔡夫人就带着刘琮来到病床前,哭道:“夫君,曹操大军已杀到新野,刘备野心勃勃,若让他掌权,我母子性命难保。不如献州降曹,方能保全荆州百姓,也能让琮儿安享富贵。”刘表气得浑身发抖,想要反驳,却一口气没上来,昏死过去。没过几日,刘表便病逝了。
刘表一死,蔡瑁、张允立刻拥立刘琮为荆州牧,封锁消息,不许刘琦和刘备知晓。刘琮年纪尚幼,凡事都听蔡夫人和蔡瑁的,全然没有主见。蔡瑁当即派宋忠为使,带着降书前往曹营献降。
宋忠行至半路,恰好遇到关羽巡查,关羽见他神色慌张,形迹可疑,便拦下盘问:“你乃荆州官员,为何行色匆匆?要往何处去?”宋忠被关羽的气势吓得魂飞魄散,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关羽丹凤眼一瞪,大喝一声:“如实招来!否则一刀斩了你!”
宋忠吓得跪倒在地,把蔡夫人、蔡瑁拥立刘琮、献州降曹的实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关羽闻言,怒不可遏,当即押着宋忠返回新野,禀报刘备。
新野县衙内,刘备正与诸葛亮商议如何抵御曹操大军,听闻此事,如遭雷击,呆立半晌,泪流满面:“兄长待我恩重如山,如今他尸骨未寒,蔡瑁、刘琮竟做出这等卖主求荣之事!”张飞在一旁,气得豹头环眼圆睁,哇哇大叫:“大哥!这等小人,俺去杀了刘琮、蔡瑁,夺了荆州,再与曹操决一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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