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烽烟遍九州,龙争虎斗几时休?
玄德空怀兴汉志,新野城高恨无谋。
水镜一言点迷津,卧龙隐在南阳秋。
莫道茅庐人不识,三分天下话从头。
列位看官,话说东汉末年,天下大乱,黄巾起义席卷八荒,董卓废立擅权,诸侯割据一方,真是“道德三皇五帝,功名夏侯商周。五霸七雄闹春秋,顷刻兴亡过手”。这天下好比一筐烂柿子,没个囫囵的,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咱们今天要说的,就是那位中山靖王之后、汉景帝阁下玄孙——刘备刘玄德的故事。
此时的刘备,已经四十有七,按理说该是儿女绕膝、安享太平的年纪,可他倒好,半辈子东奔西跑,投靠过公孙瓒、陶谦、曹操、袁绍,如今寄人篱下,在荆州牧刘表手下屯兵新野。这新野城不大,弹丸之地,兵马不过三千,将不过关、张、赵三人,说句寒碜话,就跟个破落户似的,风一吹都怕散了架。
这一日,天刚擦黑,新野县衙后堂,一盏油灯忽明忽暗,映着刘备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他身长七尺五寸,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相貌堂堂,可此刻眉头拧得跟麻花似的,手里攥着一把竹扇,扇了半天也没扇走半分愁绪。案几上摆着半碟花生米,一壶浊酒,酒都凉透了,他也没动一口。
“大哥,您这又是何苦?”说话的是张飞,张翼德。这位爷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此刻正坐在一旁,大口嚼着牛肉,“咱在新野虽说寄人篱下,可好歹有块安身之地,刘表待咱也不算薄,您整天愁眉苦脸的,倒让兄弟们心里也堵得慌!”
刘备叹了口气,放下竹扇,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三弟,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等身为汉臣,当以匡扶汉室、拯救苍生为己任。如今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占尽天时,百万大军虎视眈眈;孙权据江东已历三世,国险民附,占尽地利;唯有我等,东奔西跑,无寸土之基业,无经天纬地之谋士,空有‘皇叔’之名,实则与流民无异。再过几年,我已年过半百,还谈什么兴复汉室?”
旁边的关羽捋着长髯,丹凤眼微闭,沉声道:“兄长所言极是。曹操奸雄,孙权枭雄,天下英雄,唯此二人与兄长耳。只是我等缺少运筹帷幄之士,每逢战事,多是硬拼,难成大事。前几日徐元直在此,破了曹仁的八门金锁阵,何等痛快?可如今元直为曹操所迫,不得不离去,这偌大的新野,又成了无谋之地。”
一提徐庶,刘备更是痛心疾首:“说起元直,真是我等的憾事!想他身在曹营心在汉,临行前还特意嘱咐我,南阳有一奇人,姓诸葛,名亮,字孔明,号卧龙,‘得之可得天下’。这话如雷贯耳,只是不知这位卧龙先生,究竟是真有大才,还是徒有虚名?”
关羽睁开丹凤眼,沉吟道:“徐元直为人正直,断不会欺瞒兄长。既是他极力举荐,想必这位诸葛先生必有过人之处。只是隐士多清高,兄长若要请他出山,怕是要费些周折。”
“费周折?”张飞把筷子一拍,大声道,“什么周折不周折!不就是个山野村夫吗?大哥您派个下人去喊一声,他要是识相,自然会来;要是不来,俺老张亲自去,一条麻绳绑来新野,看他还敢摆谱!”
“三弟休得胡言!”刘备脸色一沉,“卧龙先生乃当世大贤,岂能如此怠慢?昔年周文王为请姜子牙,亲自前往渭水之滨,三请四邀,方才得遇贤臣。我虽不及文王,却也当以诚心相待。明日,我便亲自前往南阳卧龙岗,拜访诸葛先生!”
张飞还想争辩,关羽连忙摆手:“三弟,兄长说得对,对待贤才,当有恭敬之心。明日你我随兄长一同前往,也好护得兄长周全。”张飞撇了撇嘴,嘟囔道:“俺就不信,一个村夫能有多大能耐,值得大哥如此兴师动众。”
一夜无话,次日天刚蒙蒙亮,刘备便起身梳洗,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青布长袍,又让下人备了些薄礼——无非是些上好的锦缎是些上好的锦缎、精致的糕点,还有一坛珍藏的好酒。关羽、张飞也收拾停当,三人带着几个随从,骑着马,一路向南,直奔南阳卧龙岗而去。
这一路可不近,从新野到卧龙岗,足足有几十里地,道路崎岖,尘土飞扬。张飞骑在马上,颠得屁股生疼,嘴里不住地抱怨:“这破路,比俺老家涿郡的田埂还难走!大哥,您说这诸葛亮要是真有本事,怎么不找个交通方便的地方住?偏要躲在这山旮旯里,不是诚心折腾人吗?”
刘备勒住马,回头道:“三弟,贤才隐逸,多是不愿沾染尘嚣。卧龙岗山清水秀,正是修身养性之地,先生在此隐居,更见其高洁之志。你且忍耐些,待见到先生,便知此行不虚。”
关羽也道:“三弟,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兄长求贤若渴,这点辛苦又算得了什么?”张飞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心里却依旧老大不乐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