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锁彭城雾锁关,奸谋暗布鬼神寒。
云长单骑临危地,不露锋芒待破奸。
刘备借截击袁术之机,脱身许都,重据徐州,暗中与董承等密谋诛曹。曹操闻讯大怒,密令徐州刺史车胄设计除之。哪料陈登父子心向玄德,连夜将消息透与关张,关羽当机立断,定下“扮曹赚城”之计,要亲自单刀赴会,会一会这暗藏杀机的徐州刺史车胄。
话说建安四年冬月,三更时分,徐州城下寒星点点,朔风呼啸。城头之上,火把忽明忽暗,映得守城士兵的影子歪歪扭扭,刀枪甲胄泛着冷光。城楼下,一队人马悄然而至,约有五百余众,马蹄裹布,悄无声息,只有为首一骑,胯下赤兔马神骏非凡,即便裹了蹄铁,依旧透着一股龙骧虎步之势。马上端坐一员大将,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若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微眯,卧蚕眉轻挑,正是汉寿亭侯关羽关云长。他今日并未穿那身绿袍金铠,而是换了一身曹军偏将的皂色软甲,腰间悬着八十二斤重的青龙偃月刀,刀鞘上的吞口鎏金在月光下一闪而过,透着一股慑人的寒气。
“城上守军听着!”关羽身旁一军校纵马向前,高声喊道,“我等乃曹丞相差来张文远将军麾下,有紧急军情面禀车刺史,快快开门!”
这军校乃是关羽从军中挑选的伶俐之人,口音模仿得与许都曹军一般无二。城头上的士兵闻言,顿时慌了手脚,连忙报与守城校尉。那校尉不敢怠慢,一边命人严守城门,一边提着灯笼匆匆赶往州府禀报车胄。
此时的车胄,正在府衙后堂与陈登对坐饮酒,桌上的菜肴早已冰凉,两人却是各怀心思,酒盏端在手中,半天未曾沾唇。车胄生得面如紫矿,手如钢钩,颔下一部短髯根根倒竖,看着便不是善类。他本是曹操心腹,因沉稳善治被任命为徐州刺史,执掌一州军政,原以为是个美差,却没料到刘备这尊煞神突然杀回,还暗中勾结董承谋反,让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元龙啊,”车胄放下酒盏,声音压得极低,“你说这张辽深夜带兵前来,是真是假?曹丞相的钧旨是让我除掉刘备,可这节骨眼上突然来这么一队人马,莫不是刘备的奸计?”
陈登端起酒盏抿了一口,心中暗笑:“你这夯货,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还在这儿疑神疑鬼。”脸上却故作凝重:“将军此言甚是。刘备近日在城外招兵买马,行踪诡秘,难保不是他得知了丞相的钧旨,故意扮作曹军来赚城门。依我之见,不如先上城看看,若是真的张文远,再开门不迟;若是有诈,凭咱们城头的弓弩手,定能让他有来无回。”
车胄连连点头:“此言有理!我等即刻上城,仔细盘问一番,绝不能让刘备的奸计得逞!”他哪里知道,陈登早已暗中安排了心腹,只待关羽一到,便要里应外合,取他性命。
两人快步登上城楼,车胄手扶女墙,借着灯笼的光亮往下一看,只见城下人马整齐,皆穿曹军衣甲,为首那员大将虽然看不清面容,但胯下赤兔马实在扎眼——天下间能骑此宝马的,除了关羽还能有谁?车胄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不好:“元龙,你看那匹马,莫不是关羽的赤兔?”
陈登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故意沉吟道:“将军不说我还没注意,这马确实神骏,倒有几分像赤兔。但张文远将军也是爱马之人,或许是丞相赏了他一匹良驹也未可知。不如让守城士兵盘问几句,试试他们的口风。”
车胄依言,命士兵高声问道:“尔等既是张文远将军麾下,可有丞相的兵符?深夜进城有何要事?”
城下那军校早有准备,高声答道:“我等奉丞相密令,护送重要文书前来,兵符随身携带,但事关重大,需面呈车刺史方可查验!若耽误了军机,你等担待得起吗?”
车胄心中犹豫,一边是曹操的密令,让他尽快除掉刘备,若是真的曹军前来,怠慢了便是罪过;一边是对关羽的忌惮,若是真的关羽扮作曹军,开门便是引狼入室。他眉头紧锁,来回踱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古锭刀——这刀乃是孙坚当年用过的宝物,锋利无比,车胄得之如获至宝,日夜佩戴,总觉得有此刀在手,便能多几分底气。
“将军,”陈登在一旁煽风点火,“丞相行事向来谨慎,若是真有紧急文书,必然不会让士兵轻易示人。不如这样,咱们打开城门,只放为首将领进城,其余人马留在城外,这样既不得罪丞相,又能防患于未然。”
车胄一听,觉得这主意甚好,当即拍板:“就依元龙所言!开门,只放为首将领进城,其他人马原地待命!”
城门缓缓打开,吊桥吱吱呀呀地放下,关羽催马上前,赤兔马踏过桥板,发出沉闷的声响。他依旧丹凤眼微眯,不露声色,心中却早已掀起波澜:“这车胄果然多疑,只放我一人进城,明摆着是想瓮中捉鳖。也罢,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关某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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