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兔嘶风憾九霄,方天画戟泣寒涛。
白门楼上英雄殁,千古功过任尔嘲。
三姓家奴名难洗,一戟辕门义可昭。
可怜盖世无双将,只恋温柔不恋朝。
怎么样,这诗还够味儿吧?话说东汉建安三年,秋高马肥,可这徐州地界儿,却是愁云密布,杀气腾腾。为啥?因为曹孟德亲率二十万大军,把吕布的下邳城围了个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这就叫 “下邳城曹操鏖兵”,而最终的结局,就是咱今儿的重头戏 —— 白门楼吕布殒命。
咱先说说这吕布是怎么落到这步田地的。想当初,吕布那也是风光无限,虎牢关前战三英,辕门射戟解纷争,手里一杆方天画戟,胯下一匹赤兔马,那叫一个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放眼天下,谁见了不得怵三分?可这人啊,能耐大归能耐大,脑子要是跟不上,那能耐就成了累赘。
自打吕布从刘备手里夺了徐州,表面上是占了便宜,实际上是把自己架在了火上。北边有曹操虎视眈眈,南边有袁术贼心不死,西边还有刘备憋着报仇,这叫三面受敌。好在他身边还有个明白人,就是陈宫陈公台。
陈宫这人,那是真有本事,当年弃曹操而投吕布,就是看中吕布武艺高强,想辅佐他成大事。眼瞅着曹操大军压境,陈宫赶紧给吕布出主意:“主公,曹操远道而来,粮草不济,咱不如分兵两处,您带一支人马屯于城外,我守城内,成掎角之势。曹操攻您,我就抄他后路;攻我,您就打他前营,不出半月,曹军必退!”
这主意多好,简直是神仙计策,可吕布呢?回家跟媳妇严氏一商量,全泡汤了。严氏哭哭啼啼地说:“夫君啊,您要是出城,这城里就剩我和貂蝉妹妹,万一有个闪失,咱夫妻可就再也见不着了!再说陈宫那小子,他靠谱吗?万一他把城献给曹操,您可就成了丧家之犬了!”
列位,您听听这话说的,妇人之见,可吕布就吃这套。他本来就没什么主见,被严氏一哭,再加上貂蝉在旁边抹眼泪,心立马就软了,回头跟陈宫说:“公台啊,不是我不听你劝,我这一出去,家眷咋办?还是守着城踏实!”
陈宫当时就仰天长叹,差点没吐出血来,心说我这是跟了个什么主儿啊,有勇无谋,还耳根子软,这下邳城算是完了!
果不其然,吕布一门心思守着下邳,白天喝酒解闷,晚上搂着妻妾睡觉,把军务全抛到了脑后。手下将士们在外头拼死拼活,他在城里醉生梦死,这军心能不散吗?
更要命的是,他还干了件蠢事 —— 禁酒。您想啊,大兵围城,将士们提心吊胆,喝点酒壮壮胆、解解乏,本是人之常情,可吕布呢?有天早上起来揽镜自照,发现自己脸色蜡黄,眼窝深陷,就怪酒喝多了,当即下令:“全城禁酒,有敢私饮者,重罚!”
这命令一下,可就惹了众怒。偏赶上这时候,部将侯成出了档子事儿。侯成这小子,也是个爱马之人,他的坐骑前些日子被盗了,好不容易找回来,心里高兴,就酿了点酒,杀了口猪,想请兄弟们一块儿乐呵乐呵。他还挺懂事,先挑了最好的酒肉,给吕布送去一份,寻思着主公要是能赏脸,那大家伙儿脸上都有光。
结果吕布一见酒,当时就翻了脸,指着侯成的鼻子骂:“我刚下了禁酒令,你就敢顶风作案,是不是想勾结曹操,给我来个里应外合?” 二话不说,把侯成拉下去打了五十军棍,打得侯成皮开肉绽,哭爹喊娘。
这下可把侯成的心给伤透了,他捂着屁股回了营,越想越委屈:“我跟你吕布出生入死,就因为这点酒,你就这么对我?行,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他转头就找了宋宪、魏续俩兄弟,这俩人平时也没少受吕布的气,仨人一拍即合,合计着干脆降了曹操,还能捞个前程。
侯成心眼儿多,先把吕布那匹宝贝赤兔马给偷了出来,连夜送到曹营。曹操一见赤兔马,乐的胡子都翘起来了,知道吕布这边要出事儿,赶紧传令,让大军做好攻城准备。
转过天来,吕布在城头守了一夜,累得不行,就找了个凉棚打盹儿。宋宪、魏续瞅准机会,上去就把吕布捆了个结结实实,跟个粽子似的,嘴里还塞了块布,让他喊都喊不出来。然后俩人打开城门,把曹军放了进来,下邳城就这么破了。
等吕布醒过来,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再一看周围,全是曹军的旗号,当时就傻了眼,只能眼睁睁地被人押着,往白门楼送。
白门楼是下邳城的南大门,城楼通体雪白,打老远就能看见,所以叫白门楼。这会儿,曹操正跟刘备在楼上喝茶呢,旁边还站着关羽、张飞俩门神,那叫一个气派。
曹操这人,爱才,也爱看热闹,听说吕布被抓了,赶紧让人把他押上来。吕布被俩小兵架着,踉踉跄跄上了楼,一见曹操,先是慌,后来又想起自己的本事,底气就足了点,扯开嗓子喊:“曹丞相,绑得太紧了,给松松呗!”
曹操捻着胡子一笑,说了句经典的话:“缚虎不得不急啊!” 这话什么意思?就是说吕布你是猛虎,不绑紧点,万一你跑了,谁能制得住你?这话既夸了吕布的能耐,又堵了他的嘴,高,实在是高!
吕布一听,没辙了,转头看见宋宪、魏续、侯成仨人站在曹操身后,气不打一处来,瞪着眼骂:“我待你们不薄,你们为啥要背叛我?”
宋宪冷笑一声,回了句诛心的话:“主公您听妻妾的话,不听将士的计,这叫待我们不薄?” 这话一出口,吕布当时就蔫了,是啊,他这些日子光顾着跟严氏、貂蝉厮混,把这帮出生入死的兄弟全忘了,还有脸说这话?只能耷拉着脑袋,不吭声了。
没一会儿,徐晃押着陈宫也上来了。曹操一见陈宫,还挺热乎,起身打招呼:“公台,别来无恙啊?” 想当初,陈宫可是救过曹操的命,俩人还有段交情。
可陈宫根本不领情,梗着脖子说:“我当初就是因为你心术不正,才离开你的,如今落到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曹操又问:“你说我心术不正,那你为啥去辅佐吕布?他可是个没脑子的主儿!”
陈宫一撇嘴:“吕布虽然没谋,但他不坏,不像你,满肚子的阴谋诡计!我跟他,起码心里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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