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看到W先生也正看向他这边,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复杂、难以解读的
表情;那表情有沉重的嘱托,有坦然的无畏,有清晰的诀别。
或许,在那眼底最深处,还隐藏着一丝深不见底、令人心悸的……愧疚?
为什么是愧疚?
没时间思考了!
“砰!砰!砰!”
头顶上方,沉闷的、安装了消音器的枪声已经清晰地传来,伴随着某种重物撞击隔断门的“咚”、“咚”巨响!
追兵在试图破门!
东方欲晓心脏狂跳,不再有任何迟疑,咬紧牙关。
他拿着手中那支微型手电发出的微弱的光柱,沿着湿滑、陡峭的通道,手脚并用地奋力向前爬去。
他脑海中翻涌着:
W先生最后的话语、
珍珠岛的坐标、
“海神之怒”的恐怖真相、
71小时的死亡倒计时、
以及那句关于“信任”和“直觉”的警告……
所有信息如同被引爆的炸弹碎片,
在他脑海中疯狂地冲撞、搅动,几乎要撕裂他的理智。
不知道爬了多久,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前方终于传来了一丝微弱的、带着海腥味的新鲜空气,还有隐隐的水声。
他精神一振,加快速度。
终于,通道到了尽头,是一个被锈蚀铁栅栏封住的出口。
他用力一踹,本就腐朽的铁栅栏应声而开。
他挣扎着爬出通道,重新直起身,贪婪地呼吸着带着咸湿海风的夜晚空气。
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完全废弃的修船厂阴影里,周围是:
破败的厂房、
倒塌的起重机骨架、
以及散发着恶臭的停滞水洼。
远处,南海市的中心城区依旧灯火璀璨,霓虹闪烁。
那片辉煌之下,是人们平静的夜生活,是温暖的万家灯火。
他们丝毫不知,一片毁灭性的“暴雨”,正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于头顶,滴答作响的倒计时,已经无情地走过了快一个小时。
他靠在冰冷的、长满藤壶的混凝土柱子上,短暂地喘息着。
从防水袋里掏出那个加密手机,开机。
果然,离线存储区里多了一个加密文件包。
他迅速输入W告诉他的密码,打开。
珍珠岛观测站的内部结构图、安保部署、巡逻间隙
……密密麻麻的信息呈现眼前。
他握紧了手中那枚几乎感觉不到存在的仿生芯片,和那个仍在发出微弱绿光的信号屏蔽器。
抬起头,目光穿透夜幕,望向珍珠岛所在的那片被更深沉的黑暗笼罩的海域。
时间,此刻成了最奢侈也最残忍的东西。
每一分,每一秒,都重若千钧。
而那个留在黑暗密室中,用生命为他争取了宝贵时分钟的W先生,他的命运,他未说完的话,他眼中那丝诡异的愧疚……都化作了新的、更庞大的谜团,沉甸甸地压在了东方欲晓的心头,比那“暴雨”的阴影更加令人窒息。
这场与时间的亡命赛跑,与庞大阴谋的搏杀,此刻,才真正撕开了血腥而残酷的序幕。
他深吸一口气,抹了把脸上的污秽,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坚定,身影悄无声息地融入了修船厂更深的阴影之中。
向着“信风”小组的接应点,疾步而去。
珍珠岛,“海神之怒”……我来了。
东方欲晓朝着有亮光的屋子跑过去,打开门一看,是一间实验室。
实验室里只有仪器运转的低沉嗡鸣,和东方欲晓自己的呼吸声。
他快速走到一台电脑旁,突然,一位老者朝他微笑着:“你是东方欲晓吧?”
“你是谁?我是谁,谁告诉你的?”
老者自我介绍:“敝姓李,名叫海光。”
他看起来70岁左右,两眼放光,精神矍铄。
“我是中科院的院士,专门研究群体神经同步性与外部干预的可能性。这位女士,姓钱,名字叫莱茵,我的助理。”
说完,他招呼东方欲晓坐下,又介绍道:
“是W先生告诉我的。他告诉我的时候,我听见三声枪响的声音,估计W先生已经光荣了......”
“他可能已经牺牲了。”李博士旁边的一个小个子清秀女生补充道。
三人顷刻之间没有了声音。
过了一会儿,他叫我,说道:“你看,这是他们的数据流。”
他正全神贯注地分析着刚刚从“天眼”系统传回的数据流,指尖在光屏上飞快地滑动。
忽然,一条异常的能量波动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不是普通的背景辐射,而是有规律的、几乎像是某种信号模式的能量释放。
他立刻坐直了身体,正准备放大信号区域仔细研究,实验室的灯光却突然全部熄灭。
不是普通的停电。
应急灯没有亮,连仪器运转的声音也戛然而止——这是主电源和备用电源同时被切断。
黑暗中,只有东方欲晓面前光屏因内置电池还在顽强地闪烁着,映出他惊愕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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