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那支插在吉尔伽美什尊贵部位的冰箭,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突然自行碎裂,化作点点晶莹消散。
就在众人以为这场离谱的闹剧将以这种方式尴尬收场时——
噗嗤。
一声轻响,在寂静的码头显得格外清晰。
一小股鲜红的液体,从吉尔伽美什金色甲胄上那个几乎看不见的位置,猛地喷溅出来,在空中划出一道短促的弧线,“啪嗒”几声,落在了他不远处干净的水泥地上,留下了几滴刺眼的红痕。
现场再次陷入了死寂。
这一次,寂静中弥漫的不再仅仅是尴尬,还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
Rider的大笑声卡在了喉咙里,变成了古怪的“嗬嗬”声,他拼命捂住嘴,整张脸憋得通红,肩膀抖得像筛糠。
韦伯已经完全把脸埋进了Rider的披风,只露出两只通红的耳朵,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Saber以惊人的意志力维持着面无表情,但翠绿的眼眸深处闪过几乎要绷不住的波动,她迅速垂下眼帘,盯着自己的剑尖。
Lancer则是猛地转身,背对吉尔伽美什,双肩开始可疑地耸动。
爱丽丝菲尔困惑地眨了眨眼,随即似乎明白了什么,白皙的脸颊也微微泛红,悄悄移开了视线。
黑塔的眼眸微微眯起,看着地上那几滴血,又看了看僵在半空仿佛被石化了的吉尔伽美什,嘴角那零点一个像素点的弧度,似乎又向上翘了……零点五个像素点。
而吉尔伽美什本人……
时间仿佛在他身上凝固了。
他缓缓地低下头,看了看地上那几滴属于自己的、新鲜温热的血迹。
然后又抬起头,赤红的眼眸茫然地扫过下方众人那扭曲憋笑的脸。
他那张原本因愤怒而涨红、因羞耻而发烫的俊美脸庞,此刻的颜色已经无法用语言准确形容,像是打翻了的调色盘,红里透紫,紫中泛青,额角的青筋如同蠕动的蚯蚓,突突直跳。
(喷……喷出来了?)
(本王的……血?)
(在那个地方……喷出来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情绪,如同火山般在他胸腔里炸开!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凄厉、都要狂暴、都要歇斯底里的咆哮,从吉尔伽美什喉咙深处迸发出来!
那声音已经不像是人类的怒吼,更像是某种远古凶兽濒临彻底疯狂的嚎叫!
他身后的金色涟漪疯狂暴涨扩张!
之前还只是上百道,此刻瞬间激增到数百、上千道!
密密麻麻的金色波纹几乎铺满了整个码头的夜空,如同一片倒悬的金色海洋!
无数形态各异的宝具从涟漪中探出大半截身体,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每一件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魔力光辉,嗡嗡震颤着,如同被激怒的蜂群,蓄势待发!
那恐怖的威压,让Rider都下意识后退了半步,脸上玩笑之色尽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Saber和Lancer更是瞬间进入了最高戒备状态!
“杂修!杂修!杂修——!!!”
吉尔伽美什赤红的眼眸几乎要滴出血来,里面燃烧着焚尽一切的疯狂,“本王要你们死!要你们所有人!连同这座城市!这个时代!统统化为灰烬!本王要抹去这耻辱的一切!从根源上!彻底抹去!!!”
王之财宝的光辉照亮了半边天,眼看那毁天灭地的宝具之雨就要无差别地倾泻而下,将码头乃至更大范围的一切都彻底淹没!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仿佛末日降临的前一刻——
吉尔伽美什那狂暴的身影猛地一顿!
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他脸上疯狂的表情凝固了,随即转为一种更加扭曲的极致憋屈!
他猛地扭头,赤红的眼眸死死瞪向冬木市某个方向——那是远坂宅邸的方位,眼中几乎要喷出实质的火焰!
“时臣——!!!你这该死的、僭越的蠢货——!!!你竟敢……竟敢用令咒……!!!”
他的咆哮声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怒和被束缚的屈辱。
显然,是他的御主,远坂时臣,眼看事情闹得太大(宝具光辉都快照亮整个冬木市了),迫不得已动用了令咒的强制力,命令他立刻撤退。
虽然吉尔伽美什对令咒有极高的抗性,但这毕竟是御主的绝对命令,尤其是第一道令咒的强制力最强,他纵然万般不甘,也无法完全违抗。
“你给本王等着……时臣……本王绝对要让你付出代价……最惨痛的代价!!!”
在怨毒至极的低吼声中,吉尔伽美什的身影连同那漫天令人窒息的“王之财宝”金色涟漪,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迅速消失。
只有地上那几滴刺目的血迹,证明着方才发生的一切并非幻觉。
码头再次恢复了寂静,只有夜风和海浪声。
Rider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抹了把并不存在的冷汗:“呼……真是危险啊。那个金闪闪的家伙,疯起来真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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