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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属训练室内，空气沉闷。
五十名法隆战团的精英天使盘膝悬浮，空气里充斥着烦躁与压抑。
报告声渐渐稀落，只剩下粗重的呼吸。
有名天使身体轻颤，逸散的神圣能量失控，化作银色电弧，噼啪作响。
“够了！”
莉娜睁开眼睛，从蒲团上站起。
她周身的空间，因为基因引擎的被动压制而泛起涟漪，显露出内心的不平静。
“教官，这种虚无缥缈的训练到底有什么意义？”
她的质问，让在场所有天使都绷紧了神经。
“我们的敌人是恶魔，是虚空。我们应该在战场上杀敌，在这里像傻子一样打坐，有什么用？”
不少天使都睁开了眼，虽然没有说话，但那份认同不言而喻。
她们是战士，是艾熙·法隆手中最锋利的刀，可在这里，她们感觉自己连刀柄都找不到了。
角落里，酒歌拿着一个小巧的银瓶，对着瓶口呵了口气，慢悠悠地擦拭着。
听到莉娜的质问，她停下动作，饶有兴致地看向那群终于按捺不住的天使。
“哎呀呀，一群连自己家门都找不着的小可怜。”
她的话语轻飘飘的，却让每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身体里明明藏着那么大的宝藏，只会用那些冷冰冰的机器，真是暴殄天物。”
莉娜的脸颊涨红，是恼怒，也是被说中心事的难堪。
“你！”
“莉娜。”
白月魁开口，训练室的喧闹顿时平息。
她没有睁眼，依旧保持着盘坐的姿势。
“你认为，你很了解战争？”
“当然。”莉娜昂首，王牌战士的骄傲不容她退缩，“我参加过上千次战斗，我的剑饮过上万恶魔的血。”
“很好。”
白月魁睁开眼。
她的目光平静，像最精密的仪器，在审视一个结构已知的造物。
“那么我问你，当卡尔的虚空能量污染你的基因引擎，当莫甘娜的概念打击从定义上抹除你的‘存在’，你准备用什么来对抗？”
白月魁停顿片刻，话锋一转。
“用你上千次的战斗经验，还是用你那把沾满血的剑？”
莉娜的呼吸窒住了。
白月魁站起身，纯白的天使羽翼并未扇动，在场的战士们却感到空气变得沉重。
“你们的力量，来源于神河科技，来源于天刃系统。”
“当敌人从科技的根源上超越你们，当艾熙那样的存在能够一念之间修改战场规则时，你们这些所谓的‘王牌’，就是一堆随时会被拔掉电源的废铁。”
“艾熙带我来，目的不是教你们另一种战斗技巧。”
她的声音回荡在每个人耳边。
“她要让你们，在这身机器外壳之内，找到那个永远不会被拔掉电源，只属于你们自己的，真正的‘核心’。”
训练室内鸦雀无声。
莉娜的脸色变幻，羞愧、不甘，还有被点醒后的恐惧交织，让她攥紧了拳头。
白月魁看着她们的反应，知道火候到了。
“看来，安逸的冥想不适合你们。”她平静地说，“你们是战士，习惯在生死之间寻找答案。”
“那么，我就给你们一场真正的死亡。”
她话音落下，地面裂开一道道平滑的缝隙，五十台遍布着复杂神经接入装置的银白色金属舱缓缓升起，舱门无声滑开，露出其中幽深的内部。
“这是深度沉浸式模拟战舱？”
沐汐认出了这东西，但它的构造比军团里任何型号都要精密，让她本能地感到不安。
“不完全是。”白月魁的回答证实了她的预感。
“它会完整模拟战斗中的所有感官，包括痛觉、疲劳、神体被撕碎、能量被抽干，以及意识被彻底湮灭的全过程。”
“在里面，系统不会在你们濒死时强行中断程序。”
“你们唯一的生路，就是在彻底‘死亡’之前，找到我说的那个东西。”
“找到你们的灵魂。”
所有天使的脸色都白了。
这已是酷刑，是用真正的死亡风险，去赌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
酒歌在一旁收起了酒瓶，眉头紧蹙。
她知道白月魁的计划，但当这计划真正摆在面前时，那份残酷还是让她有些不忍。
“谁，第一个来？”
白月魁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每个字都分量十足。
无人应声。
刚才还叫嚣着要上战场的莉娜，此刻嘴唇紧抿，身体轻微发抖。
她不怕死在战场上，可这种被关在铁棺材里，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杀死”的体验……光是想象，就足以让她窒息。
恐惧，在人群中无声地传递。
一个清冷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我来。”
沐汐站了出来。
她平静地迎上白月魁的审视，湛蓝的眼眸里，是毫不动摇的意志。
她曾是艾熙的同期，却被那耀眼的光芒掩盖。
万年来，她靠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一步步爬到天刃舰长的位置，又被艾熙亲手选入法隆战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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