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熙的别院内,最后一道光幕消散。
画面定格前,是白月魁仅用手势便让三百道能量光束静止分解的从容,以及酒歌那条被碳化的手臂,在焦黑褪去后,血肉重生光洁如初的景象。
总教官流月反复报告着解析失败,她的声音里有无法掩饰的惊异。
很好。
死水般的局面,正需要这样的冲击来打破。
艾熙起身,离开了这座阔别万年的居所。
是时候了。
去和老师告别,然后奔赴那片燃烧了万年的星空。
通往天基工程院的廊桥空旷安静,脚下纯白的能量光带无声延伸,宛若一条通往真理的朝圣之路。
核心研究室的厚重金属门感应到她的到来,无声向两侧滑开。
门后,是一个由无穷数据构成的宇宙。
亿万光流盘旋,交织,汇聚,构成了天使文明数万年积累的智慧核心。
凯莎与鹤熙就站在那片数据星河之下,背对入口,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艾熙踏入其中,脚步声在数据流淌的嗡鸣中回响。
没有多余的寒暄,她直奔主题。
“我准备出发了。”
凯莎缓缓转身,这位永远威严的女王,银色瞳孔中倒映着亿万数据流转,那份君临宇宙的姿态里,流露出一抹旁人难以洞悉的复杂神色。
“你的目标,是正面战场,还是一万年后,已经彻底疯狂的她。”
“先稳住战线,再徐徐图之。”
艾熙的回答没有多余的字。
“小心。”
凯莎的告诫化作一道加密信息流,在艾熙的神圣编码中响起。
“一万年了,凉冰,或者说莫甘娜,她比你记忆中强了太多,也疯了太多。”
“她现在染指的力量,已经开始触及概念的领域。”
艾熙的表情没有变化,她当然清楚。
否则,以天使军团的战力,何至于被恶魔逼到连战死后都无法回归英灵殿的窘境。
“我明白。”
“等等。”
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透着压抑不住的亢奋,打破了战前的凝重。
“艾熙,先别急着走。”
一道蓝色数据流撕裂空间,鹤熙的身影闪现到艾熙面前,险些撞上她。
这位天基王此刻失去了平日的从容,她抓住艾熙的手臂,眼神灼热,神态如同窥见宇宙终极奥秘的求索者。
“尖兵营的实时数据。”
“我用天基系统回溯了上万遍。”
她挥舞着手臂,周围的数据流都因她的情绪而紊乱起来。
“你带来的那两个小家伙,白月魁和酒歌。”
“她们的能力,我的天基系统无法解析。”
“洞察之眼反馈回来的只有未知。”
“连能量形态都无法定义。”
“那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来了。
艾熙就知道,对鹤熙这种技术狂人,任何超出现有知识体系的现象,都让她无法抗拒。
她迎上鹤熙那几欲失控的探究目光。
“我跟你们说过,她们来自另一个宇宙。”
艾熙的声音压过了周围奔腾的数据流。
“那种力量,名为源质潜能。”
“源质潜能。”
鹤熙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她身后的天基运算群运算量陡增,亿万符文闪烁不定,在神圣知识宝库中却检索不到任何结果。
“一种多形态转换的特殊力量。”
艾熙解释道,“它既是灵魂,也是生命信息,更是一种可以随意转换形态的特殊能量。”
“不可能。”
鹤熙当即反驳,声音都变了调,“灵魂是复杂的意识集合体,生命信息储存在基因编码中,能量遵循质能守恒。”
“三者分属不同领域,怎么可能是一种东西。”
一片数据光幕在她身旁展开,上面浮现出数以万计的复杂公式和理论模型。
“看。”
“根据已知的所有理论,这种三位一体的力量形态根本……”
艾熙没有打断她,只是看着。
鹤熙的话停住了。
光幕上,所有试图定义源质潜能的公式,都在推演到一半时,集体崩溃,化作混乱的红色乱码。
“即便是我们天使,”艾熙开口,为这场徒劳的推演收尾,“也无法从科学角度完全诠释其原理,和它的产生方式。”
凯莎与鹤熙,同时陷入沉默。
全新的东西。
一个有别于超级战士体系,甚至可能有别于虚空理论的,另一种力量体系。
这个发现颠覆了她们的认知。
“这……怎么可能。”
鹤熙喃喃自语,她周围的数据流开始不稳定的闪烁,紊乱,那是她的天基运算群在高速推演后,得出无数未知与逻辑悖论的外部体现。
艾熙没有理会她的失态,抛出了更令人震惊的理论。
“源质潜能的觉醒,取决于一种名为生命源质的东西。”
“根据白月魁她们的研究,只要是生命,就会产生生命源质。”
“生命能够诞生,意识能够产生,都源于生命源质在其中发挥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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