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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多了？
凉冰那张带着三分邪气七分玩味的笑脸，在艾熙的脑海里反复闪现。
她说的是卡尔搞出的那片诡异虚无？
还是在说自己？
研讨会早已在一种近乎令人窒息的诡异氛围中结束。
那些平日里眼高于顶的顶尖学者，此刻一个个丢了魂似的，带着无法掩饰的震惊和深入骨髓的恐惧，逃也般地离开了那间地下实验室。
艾熙混在人群里，只想尽快离开这个压抑的地方，回到地面，去感受一下真实的阳光。
“艾熙·法隆同学，请留步。”
一道温和的声音，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精准地切开了嘈杂的人声，贴在了她的后颈上。
艾熙的脚步猛地钉在原地。
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一种被天敌锁定的本能反应窜遍四肢百骸。
她转过身。
卡尔不知何时已脱掉了那身密不透风的防护服，又换回了那套万年不变的学者制服。
那张本就缺少血色的脸在惨白的灯光下，挂着一贯的、令人看不透的谦和。
来了。
“你似乎能理解它的本质。”
卡尔走到她面前，那双平静的眸子似乎能穿透她的基因序列。
“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样，只看到它的毁灭性。”
“我只是在想，它的持续时间、作用原理。”艾熙用一种平直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回答。
这是一个纯粹学者的好奇。
是她此刻唯一安全的伪装。
卡尔的脸上没什么变化，他忽然伸出手，掌心向上。
一枚纯黑色的、没有任何标识的数据水晶静静躺在他的掌心，像一个能吞噬光线的微型黑洞。
“这里面是我关于虚空猜想的全部基础理论，还有一些未公开的研究笔记。”
卡尔的表情诚恳得像一位无私的导师，声音温润。
“希望对你的疑惑，有所启发。”
艾熙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东西，是毒药。
也是诱饵。
见她不动，卡尔也不催促，继续用他那温和的语调，投下一枚真正的炸弹：
“我观察过你的课题进度，你对能量的理解，具备一种……直觉穿透力。这很罕见。”
“大多数学者都停留在对现有模型的修补和完善上，而你似乎在尝试构建一个全新的框架。”
这句话，让艾熙的后背瞬间炸起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在监视自己！
不是从今天开始，而是从她踏入超神学院的那一刻起！
“谢谢，卡尔导师。”
艾熙不再犹豫，伸出手，接过了那枚冰冷的水晶。
指尖触碰到他皮肤的瞬间，一种非人的、触碰绝对零度金属般的刺骨冰冷，让她心脏猛地一抽。
她迅速将水晶收起，一个字都不想再多说。
卡尔似乎很满意，转身离去，背影很快消失在黑暗的走廊尽头。
艾熙几乎是逃也似地回到自己那栋独立的小洋楼，关上门的瞬间，她整个人脱力般靠在门板上，摊开手掌。
那枚黑色的数据水晶，像一只不祥的眼睛，静静地躺在掌心。
就在这时，加密通讯频道里，响起了鹤熙那特有的、懒洋洋的声音。
“小家伙，干得不错嘛，这么快就从那个黄毛疯子手里拿到‘内部资料’了。”
“你怎么……”
艾熙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天基王鹤熙，也他妈在监控着她！
“这东西……”
“哦，你说那块水晶啊。”鹤熙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憋不住的笑意，“里面有卡尔的监听器，最高级别的那种，直接关联他的个人终端。他能看到你的一举一动，听到你的每一次呼吸。”
艾熙的心脏彻底沉入了谷底。
果然是陷阱！
“不过别在意。”
鹤熙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的大脑瞬间宕机。
“这比我们主动去监控他方便多了。”
“他想看，就让他看个够。我倒要瞧瞧，这个黄毛的虚空学者，到底想让你看到什么。”
把陷阱变成反向监控的工具？
这位天基王大人的脑回路，简直离谱到了超神！
艾熙感到一阵无力，那种被算计的憋屈感，却诡异地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荒谬。
“那我该怎么做？”
“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鹤熙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困意，“凯莎把你派过来，可不是让你当个提线木偶的。你自己玩吧。”
通讯被单方面切断了。
艾熙对着沉寂的通讯频道，久久无语。
只剩下一句轻飘飘的话，在她脑海里回荡。
“玩脱了，凯莎就得亲自来给你收尸，那场面一定很壮观。”
行吧。
放养是吧。
……
与此同时，超神学院另一处更为隐秘的研究室内。
巨大的全息数据流如同幽蓝色的瀑布，无声地旋转着，冰冷的光芒映照在卡尔和凉冰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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