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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镜南嗓子眼发干，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整个航控中心安静得吓人，只有仪器的嗡嗡声在响，听着跟催命似的。
那个粉头发的女人就那么站着，身上连灰尘都没沾上半点。
“合作。”
艾熙站到指挥台前，就吐出这两个字。
这两个字跟烙铁一样，烫在镜南的神经上。
“合作？”镜南的调门瞬间拔高，尖得她自己都觉得刺耳，“你砸了我的门，黑了我的系统，废了我的卫队，现在让我跟你合作？”
她往前冲了一步，手按在腰上的枪上，那点冰凉让她找回了一点指挥官的镇定。
“我凭什么信你？”她几乎是吼出来的，这是她最后的骨气。
“凭我可以让这铁疙瘩掉下去，也能让它一直飞着。”
艾熙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她打量着眼前这个靠着愤怒和理智硬撑的女人。
“镜南，上任城主的养女，航控总指挥，灯塔的实际控制人。”艾熙不带感情地念出她的资料，“你心里最清楚，这飞在天上的铁棺材，撑不了多久了。”
每一句，都像一记重拳砸在镜南心口，让她脸色白了一分。
能源快没了。
系统半死不活。
查尔斯越来越疯。
这些天天在她噩梦里打转的玩意儿，现在被一个外人全扒了出来。
她那点伪装和硬气，当场就碎了。
“这些我都能解决。”艾熙的声音很轻，但分量十足，“能源，我给。地上的怪物，我清。灯塔的规矩……必须改。”
镜南彻底没话了。
反抗？找死。
听话？这就是一场豪赌，赌上几万人的命和她自己的一切。
可她没得选。
这船眼看就要沉了，不赌一把，就只有死路一条。
她紧攥的拳头慢慢松开。
“……你要做什么？”
她终于开口，声音又变回了指挥官的冷静，虽然这冷静一戳就破。
“解放灯塔，不是毁了它。”艾熙给了个承诺，“第一步，接管。我需要你，管好你的人。”
话刚说完，升降平台的提示音就响了。
白月魁第一个走进来，她身后，碎星、夏豆、山大一群人，押着被捆成粽子的随影他们，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一股子地面的泥土和血腥味，一下子冲散了这里常年不变的腐朽和压抑。
镜南看到白月魁那张脸，身子不受控制地僵了一下。
“白月魁，地面幸存者头儿。”艾熙简单介绍了一句，又扭头对白月魁讲，“镜南，她会配合。”
白月魁好看的眉毛一扬，视线在镜南身上扫了一圈，像是在看一件挺有意思的古董。
“聪明人。”
镜南清楚，自己没退路了。
她转身快步走到指挥台前，手指在控制板上快速敲打，把加密消息一条条发了出去。
白月魁凑到艾熙旁边，压低了嗓门问：
“信得过？”
“信不过。”艾熙答得干脆，“但现在用得上。用完是敌是友，到时候再说。”
白月魁笑了，她就欣赏艾熙这股利索劲儿。
“行，下一步呢？直接去光影大厅，找查尔斯？”
“对。”艾熙点头，“斩首。砍掉最硬的骨头，剩下的自然就软了。”
效率高得吓人。
没一会儿，镜南就收到了前城防军司令维克多的回信。
那个被查尔斯撤了职的老家伙，一听艾熙的目的，几乎没犹豫就站了队。
其他高层则保持沉默，算是默认了这场变天。
“走吧。”艾熙发话。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灯塔的权力中心——光影大厅走去。
镜南走在最前面，她的脸就是通行证。
白月魁的人跟在后头，步子踩得又沉又稳，像一群准备进场的狼。
艾熙走在中间，跟散步似的。
沿途的城防军看见这奇怪的队伍都愣了，在自己长官复杂的眼色里，默默放下了枪。
当然，总有不长眼的。
一队光影会的死忠从拐角冲出来，眼睛里全是狂热，喊着“光影之主”，举起了家伙。
“艾熙姐姐小心！”夏豆下意识地尖叫。
可那帮疯子连扳机都没来得及扣。
艾熙就瞥了他们一眼。
没光，没动静，什么都没发生。
那十几个士兵的动作瞬间就僵住了，眼神里的狂热退得一干二净，变得空洞洞的。
接着，他们就像被抽了筋的木偶，一个个软绵绵地倒在地上，手里的家伙“哐啷啷”掉了一地。
整个过程，队伍连步子都没慢一下。
夏豆的嘴张得能塞个鸡蛋，半天才挤出几个字：“哇……他们……睡着了？”
碎星走在旁边，握着弓的手指关节发白。
这不是打架。
这是清理。
很快，光影大厅那扇巨大的金色大门就出现在眼前。
门上刻着乱七八糟的纹路，透着一股神圣又憋屈的劲儿。
“里面是查尔斯、光影会的荷光者梵律和梵蒂，还有城防军司令森格……灯塔最后的抵抗力量。”镜南停下，语气复杂。
白月魁的右手已经按在刀柄上，整个人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
艾熙却只盯着那扇门，她的基因引擎早就把门后的一切扫了个遍。
心跳，呼吸，能量流动……
还有，那面让她感觉有点熟的众生墙。
“不用那么麻烦。”
艾熙说着，越过所有人，直接走到那扇厚重的合金大门前。
“我来开门。”
在所有人莫名其妙的目光里，她抬起手，五根白净的手指轻轻按在冰冷的门上。
门上那些金色的花纹猛地亮了一下，然后，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擦掉了一样，寸寸碎裂，变成了金色的粉末，往下掉。
整扇几吨重的特种合金大门，在她手底下，脆得跟沙子堆的一样。
艾熙回头，看了看已经傻掉的白月魁和镜南。
“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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