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的军靴陷在及膝的血泊里,靴底与地面的碎骨摩擦发出刺耳的咯吱声。这座被称为“血狱”的地下工事,原是敌军的秘密实验基地,如今成了断壁残垣的绞肉场——钢筋混凝土的墙体上挂满了风干的人皮,被铁钩贯穿锁骨悬挂着,皮肤下的血管脉络清晰可见;地面上的积血已经半凝固,踩上去会拉出暗红色的丝缕,其中混杂着碎肉和毛发,在昏暗的应急灯下泛着油光。
“左翼通道发现**信号,心率每分钟210次,疑似被实验体感染。”耳麦里传来老陈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和隐约的呕吐声。阿木握紧了手中的链锯剑,锯齿上还沾着上一个敌人的脑浆,已经半干涸成褐色。他侧身躲到一根断裂的混凝土柱后,柱体上布满了弹孔,其中一个孔洞里嵌着半颗牙齿,珐琅质在灯光下闪着惨白的光。
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从通道尽头传来。三个“实验体”蹒跚着出现,他们曾经是人类,如今却成了畸形的怪物——左边的实验体胸腔被剖开,暴露的心脏连着十几根血管,像触须一样在胸前摇摆,每跳动一次就喷出一股血雾;中间的没有头颅,脖颈的断口处丛生着数十只眼睛,齐刷刷地盯着阿木的方向;右边的则是由数个人体拼接而成,四肢扭曲成麻花状,皮肤表面长满了倒刺,移动时带起的风声里夹杂着碎骨碰撞的声响。
阿木没有丝毫犹豫,启动链锯剑冲了上去。锯齿高速旋转发出嗡鸣,率先劈向中间的无首实验体。剑刃切入那团眼睛的瞬间,墨绿色的汁液喷溅而出,溅在他的面罩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那些眼睛在被切开的瞬间还在眨动,瞳孔里映出阿木冷酷的脸。他借力转身,链锯剑横扫,将左边实验体的心脏劈成两半,喷涌的血液染红了他的半边身体,温热的液体顺着作战服的缝隙渗入皮肤,带着浓重的腥甜。
最右边的拼接实验体突然加速,带着倒刺的手臂横扫而来。阿木纵身跃起,踩着实验体的肩膀翻到它身后,链锯剑从它的脊椎骨缝隙刺入,锯齿疯狂搅动,将其内部的骨骼和脏器绞成一团烂泥。实验体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哀嚎,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压碎了地面上的一堆头骨,发出噼里啪啦的碎裂声。
“主控制室有动静,好像是‘屠夫’来了。”老陈的声音带着恐惧,“他手里提着……提着小马的头……”
阿木的瞳孔骤然收缩。小马是他们小队最年轻的成员,才十九岁,昨天还笑着说任务结束后要去看演唱会。一股暴戾的怒火从胸腔直冲头顶,他猛地扯下面罩,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睛,嘴角因愤怒而扭曲。
主控制室的大门被一脚踹开,一个身高近三米的壮汉出现在门口。他**着上身,肌肉虬结的皮肤上布满了缝合的疤痕,左臂是改装过的机械臂,末端装着一柄巨大的链锯,链齿上还挂着碎肉和头发。他的右手提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正是小马,眼睛还圆睁着,脸上凝固着惊恐的表情。这个被称为“屠夫”的男人,是这个实验基地的负责人,以虐杀实验体为乐,手上沾满了无数无辜者的鲜血。
“又来一个送死的。”屠夫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摩擦,他将小马的头颅扔到阿木面前,头颅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阿木的脚边,眼睛正好对着他。“你的同伴们都在那边,要不要去陪他们?”他指了指控制室角落,那里堆着像小山一样的尸块,有的还在微微抽搐。
阿木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链锯剑的嗡鸣声越来越响,像是在呼应他内心的暴怒。他冲了过去,速度快如猎豹。屠夫狞笑着挥动机械臂,链锯与链锯碰撞,迸射出刺眼的火花和震耳欲聋的噪音。阿木借力后退,避开屠夫的冲撞,链锯剑砍向他的机械臂关节处。火花四溅,机械臂的外壳被切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的线路。
屠夫怒吼一声,用没改装的右手抓住阿木的肩膀,巨大的力量让阿木的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将阿木猛地掼向墙壁,阿木撞在挂满人皮的墙上,那些风干的皮肤因震动而脱落,盖了他一身。他感到后背被一根铁钩刺穿,剧痛让他眼前发黑,但他咬紧牙关,忍着痛拔出腰间的军用匕首,狠狠刺进屠夫的大腿。
匕首没柄而入,屠夫吃痛松开手。阿木趁机翻滚到他身后,链锯剑直指他的后颈。然而屠夫反应极快,转身用机械臂格挡,链锯剑再次与机械臂碰撞,这次屠夫占了上风,将阿木压得不断后退。阿木的脚下突然踩到一块滑腻的东西,低头一看,是半截肝脏,他顺势向后倒去,同时猛地拽动屠夫的机械臂,让他失去平衡。
屠夫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压垮了一张金属桌,桌上的实验器材散落一地,其中一个装着绿色液体的试管摔在他的胸口,液体瞬间腐蚀出一个大洞,冒出黑烟。阿木翻身骑在他的胸口,链锯剑对准他的喉咙,眼神冰冷如霜:“这是为了小马,为了所有被你害死的人!”
链锯剑落下,鲜血喷涌而出,溅了阿木满脸。屠夫的眼睛瞪得滚圆,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最终彻底不动了。阿木喘着粗气,看着屠夫死不瞑目的脸,心中没有丝毫快意,只有无尽的冰冷。
他站起身,走到控制室角落,看着那堆尸块,慢慢闭上眼睛。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眼神里只剩下坚定的复仇火焰。他拿起通讯器,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老陈,定位所有参与这个实验的人员,一个都别放过。从今天起,血债,必须血偿。”
远处,应急灯闪烁着诡异的红光,照亮了墙上用血写的一行字:“入此狱者,死无葬身之地”。阿木的身影在血与火的映衬下,宛如从地狱归来的复仇者,开启了这场残酷复仇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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