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肉蜂巢的蜡质残块被暴雨冲入低洼湿地,与沼泽的黑水、水鸟骸骨融合,形成了“腐骨沼泽”。这片被墨绿色淤泥覆盖的泽地,每一寸泥浆都含着能溶解骨骼的“溶骨涎”,涎液中沉浮着无数细如发丝的溶骨虫,被泥浆淹没的生物,骨骼会像泡在浓酸里的蛋壳般迅速酥化,躯体在剧痛中瘫软,最终被虫群拖入泥底,血肉与淤泥混合,化作滋养虫群的腐殖质,使沼泽的范围以每月数十米的速度扩张,周围的芦苇丛都被溶骨涎染成墨绿色,茎秆上挂着半溶的碎骨,风一吹便发出细碎的“咔哒”声,如同骨骼摩擦。
沼泽边缘的渔人窝棚已被淤泥吞噬,茅草屋顶塌成烂泥,窝棚里的渔船锈成红褐色,船板上嵌着数根白骨,渔民的骸骨半陷在泥中,双腿的骨骼已完全溶解,仅剩浑浊的肉泥连着躯干,影子在泥地上被水光映成扭曲的墨团,与散落的渔网、鱼叉混在一起。窝棚的木柱上,用刀刻着无数歪斜的符号,最后一个符号被溶骨涎蚀成黑洞,隐约能辨认出“别碰冒泡的泥眼……”一段藏在防水袋里的日志显示,最初的溶骨涎只是普通沼泽水,被蜂巢残块污染后开始异变,最后一名渔人在被虫群包围时,用鱼叉刺穿了自己的头颅,日志的纸页上沾着带泥的碎骨,字迹在最后几行因骨骼溶解的剧痛而扭曲成蛛网。
阿木与老陈穿着涂满狼骨脂的胶鞋踏入沼泽,靴底踩在淤泥上发出“咕叽”的声响,溶骨涎在狼骨脂作用下变成灰色的絮状物,沉淀时带着腥臭的沼气味。“沼泽中央的‘溶骨母巢’是核心,巢里的‘溶骨虫后’控制着所有虫群!”老陈挥舞着嵌着狼骨的铁叉,挑起一团翻滚的淤泥,叉尖的狼骨碎片让虫群瞬间僵死,化作黑色的泥块。一名随行的生态学家弯腰去采集泥浆样本,手指刚触碰到泥面,指甲就在几秒内变得透明,溶骨涎顺着指缝钻入,指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酥软,他的手掌在剧痛中瘫成肉泥,露出的掌骨如同被水泡烂的饼干,他在惨叫中用砍刀剁断自己的手臂,断口处喷出的血液落入淤泥,激起一片沸腾的墨色涟漪,无数溶骨虫从泥底钻出,瞬间将滴落的碎骨啃成粉末。
深入沼泽腹地,溶骨涎在低洼处汇成没过膝盖的泥潭,空气中弥漫着腐泥与溶骨的混合气味,虫群蠕动的“沙沙”声与骨骼溶解的“滋滋”声交织,形成如同巨兽消化的恐怖声响。“腐泥尸怪”从泥底爬出,它们是被溶骨虫寄生的水鸟尸体,躯体覆盖着半溶的肌肉,腹腔裂开大洞,里面塞满蠕动的虫群,翅膀能扇起带着溶骨涎的黑风,被风扫过的生物,皮肤下的骨骼会迅速酥化,躯体在几分钟内瘫成肉泥。一群尸怪堵住了通往母巢的泥道,阿木将捆着狼骨粉的燃烧瓶扔向尸怪群,火焰在沼气中燃起蓝绿色的光,尸怪们发出肌肉爆裂的嘶吼,虫群在火焰中爆成黑色的烟,半溶的骨骼在高温中熔化成灰白色的液体。
溶骨母巢藏在沼泽中央的黑水潭底,这处直径五十米的潭水泛着墨绿色的泡沫,潭面不时浮出半溶的躯体,几秒后又被虫群拖入水底,激起带着碎骨的漩涡。母巢是一个由无数溶骨虫胶结而成的囊状结构,直径约十米,表面布满能喷射溶骨涎的孔洞,巢中央的溶骨虫后是一条长约五米的巨型蠕虫,身体覆盖着黏液,每节体节都长着环形的利齿,不断向周围释放溶骨涎,巢周围的泥底里,埋着数不尽的骸骨,有的还保持着蜷缩的姿态,骨缝中钻出细小的溶骨虫,如同白色的蛆虫。守护母巢的“腐骨沼王”是由虫后能量与最早沉入沼泽的牧民骸骨融合而成的怪物,身高近四米,躯体是由淤泥与半溶的骨骼组成,双臂是两根能喷射虫群的泥管,每次移动都会在泥地留下冒着泡的轨迹,所过之处,地面的淤泥会沸腾起来,溶骨虫如同喷泉般涌出。
老陈将狼骨脂与石灰混合成糊状,泼向黑水潭的水面。金色的糊状物在溶骨涎中迅速扩散,虫群的溶解力逐渐减弱,腐泥尸怪的动作变得迟缓,溶骨虫在狼骨能量的作用下纷纷死亡,化作灰色的絮状物。阿木趁机踩着漂浮的朽木冲向潭中央,将捆着炸药的狼骨链缠在溶骨母巢上,沼王的泥管喷射出高压虫群,擦过他的后背,胶衣被虫群蛀出无数小孔,溶骨涎渗入皮肤,脊椎传来酥麻的痛感,他忍着剧痛引爆炸药,剧烈的爆炸让整个沼泽剧烈震颤,潭水被炸起数十米高的泥柱,溶骨母巢在光芒中炸裂,墨绿色的溶骨涎带着碎骨喷涌而出,却在接触到狼骨粉末的瞬间凝固成黑色的硬块。
沼王在爆炸中疯狂搅动淤泥,将周围的芦苇丛全部溶成烂泥,阿木捡起地上的一根断裂的船桨,狠狠刺入它的虫后核心位置,灰白色的溶骨涎从伤口处喷涌而出,在空中凝结成无数带着虫尸的泥块,沼王的躯体在狼骨能量的作用下迅速崩解,淤泥沉淀成灰色的硬土,露出里面焦黑的骸骨。当最后一只溶骨虫在阳光下僵死,溶骨母巢的碎片在泥水中冷却,阿木看着自己后背上逐渐恢复硬度的骨骼,以及地上残留的溶骨硬块,知道这场战斗溶噬了腐骨沼泽的威胁。
但他在一块朽木的缝隙中发现一滴未被凝固的溶骨涎,涎液中还裹着一丝牙齿的碎末,正在缓慢腐蚀木头——或许在某个汛期,当新的骸骨沉入这片沼泽,黑水潭的泡沫会重新翻滚,继续着骨骼与躯体的残酷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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