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DVT深空巡逻队的警报声被白矮星的引力拉成了细长的颤音。监控屏幕上,编号WD1856的白矮星残骸带中,漂浮的碳结晶突然亮起幽蓝的光,那些原本沉寂的钻石星尘凝聚成半透明的“量子幽灵”——它们的躯体由叠加态粒子构成,能同时出现在三个坐标,所过之处,红隼战机的能量护盾像被无形的手撕碎,露出闪烁的能量纹路。更骇人的是,幽灵穿过合金装甲时,金属表面会浮现出诡异的双缝干涉条纹,仿佛战机本身也成了量子实验的观测对象。
新玉恭子的红隼3号悬浮在残骸带边缘时,反重力引擎的尾焰在真空中激起环形的粒子云。她盯着平视显示器,最大的那团幽灵正吞噬着一颗碳行星的残骸,每吞噬一部分,就分裂出两个相同的个体,它们的轮廓在观测时清晰,移开视线就变得模糊,完全遵循量子力学的观测定律。一架补给舰的残骸在幽灵群中闪烁,舰体时而完整时而破碎,船员的影子在舱壁上重叠成混乱的光斑。
“美奈,β机用同步脉冲炮锁定幽灵的观测点!”她猛地扳动操纵杆,战机在结晶群中做了个惊险的殷麦曼转弯,翼尖擦过一团幽灵,合金表面瞬间浮现出自己的掌纹——那是刚才触摸操纵杆时留下的量子印记,“它们依赖观测者的意识坍缩形态,用1.3纳秒间隔的脉冲能让叠加态紊乱!”
香椎美奈的红隼2号β机立刻俯冲,脉冲炮“哒哒哒”射出同步能量束。被击中的幽灵出现明显的闪烁,分裂速度减慢了一半,但白矮星的引力突然增强,所有幽灵瞬间消失,下一秒竟出现在红隼小队的后方,补给舰的残骸在幽灵群中彻底坍缩成一个量子奇点,发出刺眼的蓝光。“它们能利用引力场转移观测点!”美奈的声音带着静电杂音,β机的护盾能量骤降40%,“晴子,用反物质鱼雷攻击幽灵的质心!那里的粒子坍缩最稳定!”
松木晴子的红隼2号α机如银箭般穿梭在幽灵之间,鱼雷舱“咻”地弹出,反物质弹头在幽灵群中炸开。被击中的幽灵化作漫天的碳结晶,但白矮星的周围突然出现无数个相同的幽灵母巢,每个母巢都在吞噬星尘,根本无法分辨哪个是真身。新玉恭子的控魂术突然产生撕裂般的疼痛——所有幽灵的意识都连接在同一个量子网络里,它们不是在攻击,而是在“求救”,白矮星的引力正将它们的叠加态永久坍缩,这些攻击不过是濒死前的挣扎。
“晴子,用破甲弹引爆碳行星的核心!”新玉恭子突然转向一颗富含氘的行星残骸,“碳聚变产生的伽马射线能短暂切断量子纠缠!”
红隼2号α机的破甲弹“轰”地炸向行星核心,碳元素在高温中聚变,产生的射线如金色的暴雨横扫残骸带。幽灵群的量子网络出现断裂,部分幽灵失去联系,化作透明的粒子流。但最大的母巢突然将所有幽灵吸入体内,坍缩成一个篮球大小的黑色球体,球体表面的干涉条纹急速旋转,白矮星的引力场开始扭曲,红隼3号的仪表盘上,所有指针都在同时指向两个方向。
“它要制造量子黑洞!”新玉恭子的瞳孔骤缩,红隼3号突然开启最大推力,反重力引擎的蓝焰在真空中拉出百米长的光带,“美奈,把所有中微子炸弹投到球体周围!中微子能穿透引力场干扰坍缩!”
香椎美奈的β机冒险贴近黑洞边缘,炸弹舱“哗”地打开,中微子束在真空中形成无形的屏障。黑色球体的坍缩出现万分之一秒的停滞,新玉恭子抓住这瞬间的间隙,红隼3号的激光炮精准命中球体表面的干涉条纹节点。球体在强光中裂成无数碎片,每个碎片都化作一只小型幽灵,但它们不再攻击,而是朝着白矮星的反方向飘去,像一群逃离陷阱的萤火虫。
当红隼3号停靠在深空维修站时,舷窗外的白矮星正发出柔和的白光。新玉恭子摘下头盔,发现掌心的量子印记仍在闪烁,那些幽灵的意识碎片像种子般留在了那里——它们曾是某个量子文明的幸存者,在恒星坍缩时被永远困在叠加态。香椎美奈递过来一袋压缩饼干,包装上的生产日期同时印着“2055”和“3055”,像幽灵留下的恶作剧。
“技术部检测到碎片的量子编码,里面藏着星系诞生的原始数据。”森田悟的全息投影出现在维修站的控制台旁,“它们不是侵略者,只是想在彻底坍缩前,把文明的记忆送向宇宙。”
新玉恭子望着那些远去的幽灵,突然明白这场战斗最惊心动魄的不是攻击,而是发现——在浩瀚宇宙中,连毁灭都可能是另一种形式的传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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