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DVT北极前哨站的警报声被冻成了冰粒。监控屏幕上,布鲁克斯山脉的冰川正在发出幽蓝色的荧光,那些万年不化的冰层下,隐约可见无数发光的纹路在流动,像冻结在水晶里的河流。热成像显示,冰原深处藏着一个直径约两百米的能量源,其辐射范围每小时扩张一公里,所过之处,永久冻土层中的猛犸象残骸正在诡异复苏——那些披着冰甲的史前巨兽,眼眶里跳动着和冰层相同的幽蓝火焰,象牙在极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新玉恭子的红隼3号悬停在冰原上空时,反重力引擎的嗡鸣让周围的冰棱簌簌作响。她盯着平视显示器,能量源正上方的冰川突然裂开一道巨缝,从中升起十二根冰柱,柱体表面凝结着完美的六角形冰晶,每转动一次,空中的极光就会向下延伸半米,在地面织成幽蓝色的光网。最大的那头猛犸象正用冰甲撞向科考站的金属围墙,钛合金板在撞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表面迅速覆上一层白霜。
“美奈,β机用燃烧弹清理冰柱周围的极光网!”她猛地压下操纵杆,战机在冰缝间做了个惊险的眼镜蛇机动,机翼擦过一缕极光,合金表面瞬间结满冰花,“这些能量场依赖低温维持稳定,600度火焰能让光网暂时消散!”
香椎美奈的红隼2号β机立刻俯冲,主翼下的燃烧弹“轰”地炸开,橘红色的火舌在冰原上撕开道道裂口。被灼烧的极光网发出滋滋的声响,化作无数蓝色的光点消散,但冰柱顶端突然喷出淡蓝色的雾气,那些光点在雾中重新凝聚,甚至比之前更加密集。“它们在吸收火焰的热量!”美奈的声音带着齿颤,β机的油箱外壳开始结冰,油量计的指针疯狂下跌,“晴子,用激光炮击穿冰柱的冰晶外壳!里面的液态能量才是弱点!”
松木晴子的红隼2号α机如银箭般掠过冰柱群,激光炮“嗞嗞”射出淡蓝色光束。被击中的冰柱表面炸开,露出里面流动的幽蓝液体,那些液体在接触空气的瞬间冻结成针状结晶,像喷涌的冰泉。但能量源深处突然传来一阵低频震颤,所有冰柱同时喷出更多液体,在空中编织成新的光网,将一头试图逃离的北极狼瞬间冻结,冰晶沿着狼毛的纹路蔓延,最终凝结成栩栩如生的冰雕。
新玉恭子的控魂术突然产生强烈的共鸣。那些猛犸象的意识里,除了史前巨兽的狂暴,还藏着一种古老的哀伤——它们不是被唤醒的亡灵,而是被能量场困在冰甲里的灵魂。她调转机头,红隼3号冲向能量源边缘的冰碛层,那里的岩石中嵌着无数陨石碎片,在极光下泛着金属的冷光。
“晴子,用破甲弹炸开冰碛层的基岩!”她对着通讯器嘶吼,同时按下武器切换钮,机头的激光炮持续照射一块嵌着镍铁陨石的岩石,“这些陨石含有的反物质粒子能干扰能量场,就像天然的中和剂!”
红隼2号α机的破甲弹“轰”地炸开冰层,露出下面黑褐色的基岩。陨石碎片在震动中从岩石中脱落,接触到极光网的瞬间,幽蓝色的光网突然泛起白色的涟漪,冰柱的转动出现明显的卡顿。但能量源中心的冰层突然向上隆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冰球,表面的纹路流动速度加快,那些复苏的猛犸象突然集体转向,朝着冰球的方向跪拜,像在朝拜某种远古的神只。
“它要完全觉醒了!”新玉恭子的瞳孔骤缩,红隼3号突然俯冲至冰球正上方,反重力引擎掀起的气流吹散部分雾气,露出冰球表面的巨型符号——那是与玛雅历法相似的星图,此刻正随着极光的节奏闪烁,“美奈,把所有液氮炸弹投到符号的节点!我要让液态能量彻底冻结!”
香椎美奈的β机冒险贴近冰球,炸弹舱“哗”地打开,液氮在接触冰面的瞬间化作白雾。冰球表面的纹路明显减速,幽蓝色的光芒中泛起冰晶的光泽,但冰柱顶端的雾气突然变成深紫色,十二道能量束从冰柱顶端射出,在冰球上空交汇成巨大的光茧,里面隐约可见一个人形轮廓,周身缠绕着极光形成的飘带。
“那是能量核心的具象化!”新玉恭子的手指在控制面板上飞速跳跃,红隼3号的武器系统全部锁定光茧,“晴子,同步启动反物质鱼雷!我们只有一次机会!”
红隼2号α机的反物质鱼雷在发射架上闪烁着幽蓝的光芒。当光茧中的人形轮廓睁开眼睛的刹那,晴子按下了发射钮。鱼雷拖着尾迹精准命中光茧,反物质湮灭产生的白光瞬间吞噬了整个冰原,那些幽蓝色的能量在强光中剧烈收缩,最终化作一道光柱冲上夜空,与极光融为一体。冰柱在失去能量后轰然倒塌,复苏的猛犸象冰甲逐渐碎裂,露出下面灰白色的骨骼,在阳光下泛着古老的光泽。
当红隼3号降落在科考站的停机坪时,阿拉斯加的极昼正将冰原染成金色。新玉恭子跳下来,看着科研人员用钻机采集冰芯样本,那些曾发出幽蓝荧光的冰层,此刻在显微镜下呈现出完美的蜂窝结构,每个孔洞里都嵌着细小的陨石颗粒,像宇宙留下的指纹。香椎美奈递过来一杯热可可,保温杯的外壳上凝着水珠,倒映着远处正在消融的冰缝,能量源消失的地方,冰面下渗出淡蓝色的液体,在阳光下化作蒸汽,像一场迟来的叹息。
“技术部检测到能量核心的辐射频率,与一万年前的太阳风暴完全吻合。”森田悟的全息投影出现在科考站的雪墙上,被阳光照得半透明,“这些冰原下的能量是史前太阳活动的遗迹,每当地球磁场减弱就会苏醒,算是地球自身的免疫系统在清除外来杂质。”
新玉恭子捡起一块猛犸象的臼齿化石,齿冠上的磨痕清晰可见,那是啃食冰河期苔原植物留下的印记。她突然想起地质学家的话:阿拉斯加的冰原里冻着地球最完整的记忆,从猛犸象的吼叫到陨石的坠落,都被封存在冰层的年轮里。那些被能量场唤醒的灵魂,或许只是想再看一眼消失的苔原。
“我们去吃帝王蟹吧。”她对着美奈和晴子笑了笑,远处的冰川传来一阵轻微的开裂声,像是大地在伸懒腰。红隼小队的战机并排停在雪地上,机翼上的冰花在阳光下渐渐融化,露出下面被极光灼出的蓝色纹路,像极昼留给勇敢者的勋章。当第一颗星星出现在极昼的天空时,新玉恭子突然发现,冰原尽头的极光中,隐约能看到十二根冰柱的影子,在夜色中轻轻摇曳,像在诉说一个被冻结了万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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