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健推了推眼镜,手电筒的光束在门牌上停留片刻——“慈急综合医院·精神科病区”。他身后,铃木芽衣的相机快门“咔嚓”响了一声,女孩抱着相机瑟瑟发抖:“翔太,传闻说这里最后一批病人全失踪了,医生护士第二天集体辞职……”
“谣言止于智者。”宫崎凛晃了晃手中的瑞士军刀,金属的反光在她脸上掠过。“走了,渡边、奈奈,别磨蹭。”
渡边阳太默默跟在最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指南针。高桥奈奈则盯着医院墙角的杂草——那些草叶向建筑内侧倾斜,仿佛被什么东西反复踩踏过。
六人从侧门溜进医院时,走廊里的霉味呛得铃木芽衣几乎落泪。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布满蛛网的病历柜,玻璃柜中的标本瓶早已碎裂,深色液体在地面汇成一片片小小的水洼。
“真有你的,佐藤,挑这么个地方。”田中翔太在护士站的长椅上坐下,从背包里掏出一瓶可乐。“你说那些人失踪会不会是被饿死的?”
“我看是被你吵死的。”宫崎凛白了他一眼,走到走廊尽头的病房前,拧了拧门把手——门被锁住了。
“等等。”渡边阳太突然停住脚步,目光落向地面。那是一串奇怪的印记——并非鞋底的纹路,而是三趾状的金属痕迹,边缘带着锯齿,在积灰的地板上显得格外清晰。“这印记……是新的。”
高桥奈奈蹲下身,用指尖轻蹭印记边缘,沾染了些许银灰色粉末:“像是合金,不是铁锈。”她起身望向幽深的走廊,“而且这些脚印都指向307病房。”
田中翔太已经暴躁地踹开数间病房门,最终在307门前刹住脚步:“锁死了。不过——”他用肩膀猛顶门板,腐朽的木料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这后面有动静。”
众人屏息凝神,果然听见门后传来“咔哒——咔哒——”的微弱声响,既似有人用扳手拧动螺丝,又如生锈的齿轮在艰难转动。
宫崎凛抽出瑞士军刀,将刀刃精准插入锁孔猛然发力,随着“哐当”一声闷响,门锁应声而开。
这间病房比别处更为整洁,墙角甚至摆放着一台正在运转的小型发电机。凌乱的电线蜿蜒铺展在地面上,最终连接着地板中央一块颜色略浅的区域。佐藤健刚要迈步上前,却被渡边阳太一把拉住——那块地板的边缘赫然留着几道新鲜划痕,仿佛刚刚被人撬动过。
“这下面有东西。”高桥奈奈蹲下身,发现地板与地面之间有一道细微的缝隙,隐约透出淡淡的白光。
田中翔太早已按捺不住,与佐藤健一起抓住地板边缘,用力向上抬。沉重的木板发出“嘎吱”的呻吟声,露出一个通往地下的金属阶梯。阶梯上凝结着水珠,空气中弥漫着类似臭氧的刺鼻气味。
“下去看看?”田中翔太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铃木芽衣的相机突然自动启动,屏幕上闪过一帧模糊的画面——台阶深处,一个银色的影子倏忽即逝。
走下阶梯的瞬间,机械运转的轰鸣声扑面而来。地下通道两侧的墙壁布满管线,蓝色数据流在荧光屏上不断滚动,那些扭曲而陌生的符号绝非地球人类文字。
“这里不是医院地下室。”高桥奈奈轻抚着墙上的金属板,“这是...某种军事基地。”
通道尽头的铁门突然“嗤”的一声自动打开,展露出内部巨大的空间。这是一个被改造成实验室的场所,成排的玻璃培养舱中悬浮着一具具人类躯体——他们紧闭双眼,身上插满奇怪的管子。
而在培养舱之间,数个银色机器人正来回移动:它们没有头颅,只有一枚独特的巨大独眼;手臂是闪烁着寒光的机械爪,行走时金属关节发出“咔哒”的声响。这些正是走廊里脚印的主人——机器人卫兵,也被称为“步行者”。
“机器人?!”田中翔太下意识后退,脊背撞上身后的金属架,试管坠落地面发出一声脆响。
机器人卫兵的大独眼骤然转向众人,猩红的光束在六张面孔上依次扫过。突然,一只机械爪高举而起,伴随着“滋滋”作响的电流声。与此同时,通道两侧的墙壁瞬间弹出金属栅栏,“哐当”一声巨响,彻底封死了他们的退路。
“快跑!” 佐藤健大喊着推开身旁的铃木芽衣,自己却被机器人的机械爪一把钳住胳膊。合金爪深深嵌进校服布料,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电流顺着手臂窜上来,整条胳膊瞬间麻痹,几乎失去知觉。
混乱中,渡边阳太被机器人一脚绊倒,口袋里的指南针滚落出来,“叮”的一声掉进角落的通风管道。宫崎凛挥动瑞士军刀猛砍向机器人的关节,却被对方反手一掌狠狠拍倒在地,军刀“当啷”一声飞弹出去,砸在远处。
另一边,高桥奈奈试图切断发电机的电源,手指刚触到插头,一股强电流便骤然袭来——她眼前一黑,顿时瘫软下去。
铃木芽衣紧抱着相机蜷缩在墙角,眼睁睁地看着同伴们被机器人用金属索一个个捆住,拖向实验室深处的囚笼。当某个机器人的大独眼突然转向她时,渡边阳太掉落的指南针猛然闪过她的脑海——通风管!
她一个箭步扑向角落,敏捷地蜷身钻入狭窄的通风管道。机器人卫兵的机械爪在管口徒劳地抓挠着,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最终悻悻离去。
铃木芽衣死死捂住嘴巴不敢呼吸,混着灰尘的泪水顺着脸颊滚落。怀中的相机仍在持续录像,镜头无声地对准幽深的管道尽头。
“喂,醒一醒!”
佐藤健感到脸颊一阵刺痛,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周围是同样被捆绑的同伴,而田中翔太正蹲在他身旁,用拇指死死掐着他的人中。
“我们被关在这里了。”田中翔太压低声音,警惕地环视四周。这是一间没有窗户的密闭囚室,唯一的出口是那扇泛着冷光的厚重金属门。
门外,机器人卫兵的脚步声规律地回荡,如同倒计时的钟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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