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迎仙坪。
自玉清、上清两位圣人法旨传遍洪荒,已过百年。这百年间,昆仑山脚之下,早已是洪荒亿万年来罕见的盛况。
万仙来朝,遁光如织,来自洪荒各地的修士络绎不绝,皆怀揣着拜入圣人门下的梦想,前来闯阵。
迎仙坪左侧,玉虚峰下,九窍八极阵光华流转,肃穆庄严。右侧,上清峰下,问心炼魔阵迷雾重重,幻象生灭。
两阵之前,人头攒动,每日皆有无数修士满怀希望踏入,又有人摇头叹息、或黯然神伤地被阵法柔和送出。
百年间,三位圣人门下弟子,负责主持此次纳徒事宜。玉清座下南极仙翁,常年主持玉虚宫庶务,沉稳持重,坐镇于九窍八极阵出口处,负责接引通过考验的阐教门人。
上清座下多宝道人与林玄,则负责问心炼魔阵事宜。
至于太清一脉,玄都依旧在八景宫中静修,太清老子清静无为,收徒只看缘法,不设阵法,不主动纳徒,倒也符合人教教义。
这一日,迎仙坪上依旧熙熙攘攘。多宝、林玄与南极仙翁三人,难得聚在一处,商议事宜。
南极仙翁抚须叹道:“百年已过,闯阵者不下十数万之众,然能通过者,寥寥无几。师尊这九窍八极阵,于根脚、福缘、悟性要求极高,非大造化者难入。”
多宝道人点头:“师尊所设问心炼魔阵,于心性、毅力、德行考验尤甚,看似门槛稍宽,实则直指本心,能持守正道、坚韧不拔者,亦是凤毛麟角。”
林玄接口道:“两位师兄,闯阵者众多,其中不乏不明就里、盲目尝试之辈,平白耗费时间精力,也增我等甄别之劳。
不若由我在此,为众人讲解两阵玄机,说明利害,使其量力而行,择善而从。两位师兄则分别守候在两阵出口,接引通过考验的弟子,如何?”
南极仙翁与多宝对视一眼,皆觉此法甚善,可提高效率,也免去许多无谓纷扰。“善!便有劳林玄师弟了。”
于是,林玄便立于迎仙坪中央一处高台之上,运转法力,声音清越,传遍四方:
“诸位道友,请静听一言!”
喧闹的坪上渐渐安静下来,无数道目光聚焦于林玄身上。
林玄环视众人,朗声道:“贫道林玄,奉玉清、上清圣人之命,在此为诸位解说一二。
玉虚峰下九窍八极阵,乃玉清圣人设下,专为考校根骨资质、先天悟性、福缘深厚。阵分九窍,循序渐进,非根基深厚、气运绵长者,难窥门径。此阵最重跟脚出身,适合那些天赋异禀、福缘天成之道友。”
他顿了顿,指向另一侧迷雾缭绕的大阵:“上清峰下问心炼魔阵,乃上清圣人设下,不考根骨,专问心性、毅力、德行。阵分三重:
一重幻境问心,观尔等向道之心是否坚定,能否抵御诱惑、坚守本心;
二重毅力之路,考验道途艰难,能否持之以恒、百折不挠;
三重德行因果,察其行事是否秉持善念,顾及因果,有担当之勇。
此阵最重后天修持、心志品格,适合那些或许根脚平平,却心志坚定、向道心诚、品行端正之道友。”
“两阵皆乃圣人手段,玄妙非常,绝无侥幸。诸位道友可依据自身情况,慎重选择,量力而行,莫要强求,徒耗光阴。机缘在前,亦需自身匹配,方得正果!”
林玄一番讲解,条理清晰,点明关键,顿时让台下许多原本迷茫的修士豁然开朗,纷纷根据自身特点,重新权衡选择。
有人自觉根骨不凡,毅然走向九窍八极阵;有人自知跟脚一般,却心志坚毅,则选择了问心炼魔阵。秩序顿时井然了许多。
南极仙翁与多宝道人见状,对林玄点头示意,便各自回归阵口,静候佳音。
林玄则留于高台,一边维持秩序,解答疑问,一边也默默观察着那些前来闯阵的修士。百年间,他见到了形形色色的生灵,也注意到了不少气息独特、因果纠缠之辈。
在那些走向九窍八极阵的人群中,他看到了:
一位宽额大耳、面容悲苦的黄袍道人,气息凝重,福缘似是不浅,乃是俱留孙。
一位面容俊朗、眼神灵动机敏的少年,身负仙剑,乃是清虚道德真君。
还有道行天尊、灵宝**师、玉鼎真人、太乙真人、赤精子、广成子、黄龙真人、普贤真人、慈航道人、文殊广法天尊等,或气度不凡,或根骨清奇,皆陆续踏入阵中。这些人,林玄心知,便是后世传说中的阐教十二金仙(加上燃灯、俱留孙等)的班底。他们根脚、福缘确实出众,大多顺利通过了前六窍,甚至有人触及第九窍,引得南极仙翁频频颔首。
而在选择问心炼魔阵的人群中,林玄更是格外留意。
他见到一位身穿金缕衣、气质高贵、眉宇间带着一丝刚毅的女仙,步履坚定地踏入阵中,正是金灵圣母。
又见一位气质空灵、身形飘忽、仿佛与自然合一的女仙,悄然入阵,乃是无当圣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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