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五十分,菜园还浸在淡蓝色的晨雾里,只有番茄架顶端的叶片沾着晶莹的晨露,在微光中闪烁。乐乐蹑手蹑脚地走到柑橘树下,目光牢牢锁住叶片背面的白色丝网——昨天开始吐丝的凤蝶幼虫,此刻正悬在丝网中央,身体呈现出半透明的淡绿色,原本粗壮的腹部微微收缩,体表的旧表皮已经从头部裂开一道细缝。“要蜕皮了!”乐乐赶紧打开相机的慢动作模式,指尖轻轻调整焦距,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镜头里,凤蝶幼虫的头部慢慢从旧表皮中探出来,新表皮呈鲜嫩的黄绿色,带着细腻的绒毛,与旧表皮的深褐色形成鲜明对比。它每收缩一次身体,旧表皮就往后褪一点,像是在挣脱一件紧绷的外套,过程缓慢却坚定。大约十分钟后,幼虫的胸部和腹部终于完全脱离旧表皮,只剩下尾部还粘在丝网上。它轻轻扭动身体,将旧表皮彻底甩到叶片边缘,然后开始用足梳理新表皮上的绒毛,偶尔停下来啃食一点旧表皮——“这是在补充蛋白质!”乐乐小声惊呼,之前查阅资料时看到过,许多鳞翅目幼虫蜕皮后会吃掉旧表皮,回收其中的营养物质,没想到今天亲眼见证了这一幕。
等幼虫梳理完身体,乐乐用直尺小心测量:体长达到了12.3毫米,比蜕皮前增长了1.7毫米,身体两侧的橙黄色突起更明显,头部的复眼也变得更亮。更特别的是,新表皮上出现了细微的黑色纹路,像是未来翅膀的雏形。“这应该是第四次蜕皮了,接下来就要准备化蛹了吧?”乐乐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顺手拍下幼虫趴在丝网上休息的画面,晨露落在它的新表皮上,像缀了一层碎钻。
与此同时,小砚在枸杞丛旁有了更令人兴奋的发现。昨天羽化的草蛉成虫,此刻正围着一株长满蚜虫的茄子苗活动,它的飞行姿态比刚羽化时灵活太多,翅膀扇动的频率均匀,能在叶片间精准穿梭。小砚屏住呼吸,看着草蛉成虫伸出细长的口器,轻轻刺入一只蚜虫体内,不到两秒就将蚜虫的体液吸空,只留下一具干瘪的躯壳。“捕食速度好快!”她赶紧在画本上标注,“草蛉成虫捕食蚜虫,平均2秒/只,连续捕食10只后,会在叶片上停留30秒清理口器。”
更有趣的是,草蛉成虫与旁边的寄生蜂形成了奇妙的“分工”:草蛉专注于捕食体型较小的蚜虫若虫,而寄生蜂则选择体型较大的蚜虫成虫产卵,两者在同一株茄子苗上活动,却从不互相干扰。小砚观察到,当一只寄生蜂不小心挡住草蛉的捕食路径时,草蛉会轻轻扇动翅膀,发出细微的“嗡嗡”声,寄生蜂察觉到后,立刻主动飞到旁边的叶片上,像是达成了无声的默契。“它们在通过行为信号协调捕食范围!”小砚兴奋地在画本上补充,还特意画出了草蛉和寄生蜂的活动区域,用不同颜色标注出各自的捕食目标。
轩轩则把注意力放在了土壤深处。他带着小型土壤采样器来到豆角地,小心翼翼地挖开之前发现蚂蚁巢穴的区域,惊喜地看到土壤里出现了更多白色的菌丝,而且在菌丝周围,聚集着十几只跳虫和几只小型步甲虫。“分界链变得更完整了!”轩轩用放大镜仔细观察,发现步甲虫正在捕食跳虫,而跳虫则以菌丝为食,菌丝又在分解蚂蚁留下的昆虫残骸——形成了“残骸→菌丝→跳虫→步甲虫”的次级食物链。他用土壤检测仪测量,发现这片土壤的有机质含量已经达到2.8%,比三天前提高了0.5%,氮磷钾含量也有所上升,“这些分解者不仅在循环养分,还在改善土壤结构,对蔬菜生长太有利了!”
上午九点,晨雾散去,阳光变得温暖,菜园里的昆虫进入了一天中最活跃的阶段。苏晚在玉米地发现了食蜂虻的新动向:三只新羽化的食蜂虻成虫,竟然跟着两只老成虫来到了番茄地,目标是番茄叶背面的棉铃虫幼虫。老食蜂虻率先发起攻击,它飞到棉铃虫幼虫上方,突然俯冲下来,用足抓住幼虫的身体,同时将产卵器刺入幼虫体内;新食蜂虻则在旁边观察,等老食蜂虻完成产卵后,它们才尝试攻击旁边的幼虫,虽然动作还有些生疏,偶尔会被幼虫挣脱,但经过几次尝试后,终于成功在一只棉铃虫幼虫体内产卵。“食蜂虻在‘教学’捕猎技巧!”苏晚赶紧用相机拍下这一幕,“老成虫通过示范,帮助新成虫快速掌握捕猎方法,这能让新成虫更快融入种群,提高整个群体的捕食效率。”
林深则在菜园边缘的野花丛中,发现了第二只七星瓢虫,而且这只瓢虫的腹部下方,还附着着十几颗橙黄色的卵。“七星瓢虫产卵了!”林深激动地招呼大家过来,只见瓢虫将卵产在野菊花的叶片背面,卵排列成整齐的两排,每颗卵约1毫米长,表面光滑有光泽。“这说明七星瓢虫打算在菜园长期定居了!”林深查阅资料后解释,“七星瓢虫通常会将卵产在蚜虫密集的区域,这样幼虫孵化后就能立刻获得食物,野菊花丛旁边就是茄子地,蚜虫数量充足,正好适合瓢虫幼虫生长。”众人蹲在旁边观察了十几分钟,直到瓢虫产完最后一颗卵,振翅飞向茄子地,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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