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天还蒙着一层淡淡的灰蓝色,菜园里弥漫着湿润的晨雾,远处的树木只露出模糊的轮廓,连虫鸣都带着几分慵懒。乐乐、小砚和轩轩几乎是同时醒的,一想到今天要观察茄子区寄生蜂的羽化,三人顾不上洗漱,揣着工具就往菜园跑,连木屋门轴的“吱呀”声都被晨雾揉得格外轻柔。
刚走到茄子架下,轩轩就迫不及待地掏出监测仪,对准昨天标记的淡棕色茧。屏幕上的画面清晰地显示,其中一个茧的裂缝比昨天更大了,隐约能看到里面有黑色的小点在蠕动。“要羽化了!”轩轩压低声音,激动地招呼另外两人。小砚赶紧翻开画本,铅笔抵在纸上,眼睛紧紧盯着那个茧;乐乐则举着相机,镜头调到最大焦距,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惊扰了即将破茧而出的小生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晨雾渐渐散开,第一缕阳光透过茄子叶的缝隙,刚好落在那个茧上。突然,茧的裂缝处传来细微的“咔嚓”声,一只黑色的寄生蜂成虫慢慢探出头来——它的身体只有3毫米长,触角细长,翅膀还皱巴巴地贴在背上,像两片没展开的薄纱。它停顿了几秒,似乎在适应外界的空气,然后开始一点点往外爬,每爬动一下,翅膀就轻轻抖动一次,慢慢舒展。
“出来了!”小砚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铅笔飞快地勾勒出寄生蜂的轮廓。寄生蜂完全爬出茧后,并没有立刻飞走,而是停在茧壳上,翅膀持续抖动,将褶皱一点点撑开。大约五分钟后,它的翅膀终于完全展开,呈透明的淡褐色,上面布满了细密的纹路,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它又停留了两分钟,似乎在让翅膀变硬,然后振翅试飞了一下,绕着茄子叶飞了一圈,最后落在一片叶片上,开始梳理触角。
“太壮观了!”乐乐回放着刚才拍下的视频,画面里寄生蜂破茧、展翅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见,“从探出头到完全展翅,一共用了七分钟,比我想象的更复杂。”轩轩则赶紧记录数据:“7月18日5:23,茄子区1号茧羽化成功,寄生蜂成虫体长3毫米,翅展5毫米,羽化后停留7分钟试飞,环境温度19℃,湿度70%,土壤湿度24%。”
更让人惊喜的是,接下来的半小时里,另外两个标记的茧也陆续羽化。三只新羽化的寄生蜂先是在茄子叶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一起飞向昨天发现瓢虫幼虫的叶片,其中一只很快就找到了目标,停在一只瓢虫幼虫背上,触角振动了几下,便将产卵器刺入——它的动作熟练得不像刚羽化的成虫,仿佛这种技能早已刻在基因里。
“刚羽化就会产卵!”苏晚和林深赶来时,刚好看到这一幕,苏晚忍不住感叹,“这说明寄生蜂的生存本能极强,不需要学习就能完成繁殖,这也是它们能快速控制害虫数量的关键。”林深则举着长焦相机,拍下寄生蜂产卵的画面:“你们看,它的产卵位置和之前的老成虫一样,都选在瓢虫幼虫的头部后方,精准度完全没差别,太神奇了。”
与此同时,柑橘区的凤蝶幼虫也有了新变化。经历过昨天螳螂的威胁后,五只幼虫不再像之前那样趴在叶片向阳面取食,而是大多躲在叶片背面的叶脉缝隙里,只露出小半截身体啃食叶片边缘。小砚蹲在地上观察了半天,发现它们的取食时间也变得更规律——每啃食十分钟,就会停下来,身体微微抬起,触角轻轻晃动,像是在警惕周围的动静。
“它们在调整生存策略!”小砚兴奋地在画本上记录,“取食位置转移到叶片背面,且增加警戒间隔,推测是昨天的天敌威胁让它们产生了应激反应,这种调整能大大降低被发现的概率。”乐乐则发现,幼虫体表的黑色侧斑变得更明显了,而且在移动时,这些斑点会随着身体的蠕动轻轻晃动,像是在模拟叶片上的阴影,“这些斑点不仅是装饰,可能还是伪装的一部分,能让它们更好地融入叶片环境。”
轩轩用监测仪测量了幼虫的体长,发现经过昨天的大量取食,它们的体长已经达到了8.5毫米,比第二次蜕皮后又增长了1.3毫米,身体也更粗壮,体表的蜡质层更厚,用手指轻轻触碰,能感觉到明显的光滑感。“蜡质层不仅能锁水,还能减少天敌的附着力,比如蚂蚁或螳螂,很难抓住它们。”轩轩一边测量,一边解释,“而且幼虫的爬行速度也提高到了每分钟0.8厘米,遇到危险时能更快躲起来。”
上午十点,阳光完全驱散了晨雾,温度升到了27℃,菜园里的昆虫们进入了一天中最活跃的状态。豆角地的食蜂虻也传来了好消息——轩轩的监测仪捕捉到,昨天被食蜂虻产卵的豆角螟幼虫,体表出现了细小的孔洞,和之前番茄刺蛾幼虫被寄生蜂寄生后的状态很像。苏晚用放大镜观察后,确认这些孔洞是食蜂虻幼虫钻出来的痕迹。
“你们看,这只豆角螟幼虫已经变得僵硬了,身体颜色也从绿色变成了黄褐色,说明食蜂虻幼虫已经在它体内完成了取食,钻出来后应该会结茧。”苏晚指着一只幼虫说,话音刚落,就看到一只白色的食蜂虻幼虫从孔洞里爬出来,身体只有1.2毫米长,蠕动着爬到豆角荚的背面,开始吐丝。不到三分钟,一个小小的白色茧就结好了,粘在豆角荚的缝隙里,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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