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没干透,轩轩的脚步声就先踩碎了菜园的安静。他直奔塑料罩旁——昨天那些沿着边缘攀爬的凤蝶幼虫,果然有了新动作:最胖的那只鹅黄色幼虫,正趴在斜插的细树枝上,头部微微昂起,从口器里吐出一缕银白的丝,丝粘在树枝上,它慢慢把身子往后缩,丝就拉得越来越长,像给树枝缠了圈细棉线。
“开始吐丝了!”轩轩的笔记本“哗啦”翻到新一页,铅笔头在纸上飞快地画:“7点15分,幼虫开始吐丝,位置在树枝中段,距地面23厘米。”身后传来乐乐的小跑步声,她手里攥着个放大镜,凑到树枝前:“丝好细呀,像星星光!”
苏晚和林深也走了过来,苏晚蹲下来仔细看:“它在固定自己的位置,吐完丝会把身体吊在丝上,慢慢变成蛹。”兰梦绾赶紧换上长焦镜头,镜头里幼虫的丝腺微微鼓起,每吐一下,头部就轻轻动一下,丝在树枝上绕成个小小的“8”字。小砚趴在旁边的草地上,画本上已经描出了树枝的轮廓,正跟着幼虫的动作,一点点添上那缕银丝,还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放大镜,标着“会发光的丝”。
等大家看够了幼虫吐丝,黄瓜架那边突然传来小砚的叫声:“黄瓜藤长卷须啦!”跑去一看,昨天刚搭的“人”字架上,几株黄瓜藤的尖部,已经长出了细细的卷须,有的卷须正慢慢碰到竹竿,像小手一样往竹竿上缠,缠了两圈就紧紧扒住了,藤秆也跟着往上提了提。
“还有小花苞!”乐乐指着藤中部,几片叶子中间,藏着个浅绿色的小苞,苞尖有点发黄。苏晚拨开叶子:“这是黄瓜的雌花,你看它底下,有个小小的瓜胎,等花谢了就能长成黄瓜。”她又指着藤尖上更小的花苞:“这个是雄花,没有瓜胎,专门给雌花授粉的。”
轩轩掏出卷尺量了量卷须长度:“最长的卷须5厘米,已经缠上竹竿3圈。雌花苞直径0.6厘米,瓜胎长0.3厘米。”正说着,几只蜜蜂“嗡嗡”地飞来,落在雄花上,腿上沾的花粉蹭到了花瓣上。林深笑着说:“昨天薄荷花开得更旺了,蜜蜂来得比前几天多,授粉肯定能成。”小砚赶紧在画本上加了笔,画里黄瓜藤缠着竹竿,雌花底下挂着小瓜胎,蜜蜂正停在雄花上,连花粉粒都画成了小小的黄点点。
上午的阳光爬过桃树顶时,萝卜苗那边出了点小状况。乐乐蹲在萝卜地旁,突然噘着嘴喊:“我的小苗被啃了!”大家跑过去看,几株刚长出真叶的萝卜苗,叶子边缘缺了几个小口,土面上还留着一道银色的黏液痕迹。
“是蜗牛干的。”苏晚一眼就认了出来,“夜里爬出来吃叶子,黏液就是它的脚印。”林深转身去柴房拿草木灰:“还是老办法,撒点草木灰在苗周围,蜗牛怕碱,就不敢过来了。”乐乐赶紧接过草木灰,蹲在小苗旁,小心翼翼地往根部撒:“这次我撒得匀点,不让蜗牛再吃我的苗。”
轩轩蹲在旁边找蜗牛,在一片萝卜叶底下发现了只小蜗牛,壳只有指甲盖大,正缩在里面装死。“要不要把它拿走呀?”乐乐凑过来问。“不用,让它待着,撒了草木灰它就不敢吃叶子了,还能吃土里的腐叶。”苏晚摸了摸乐乐的头,“菜园里的虫子,只要不害人,咱们就和它做邻居。”小砚在画本上画了只缩在壳里的蜗牛,旁边是撒了草木灰的萝卜苗,写着“和蜗牛的约定”。
刚处理完蜗牛,向日葵花盘那边又有了新发现。兰梦绾举着相机,突然小声喊:“你们看那上面!”大家顺着她指的方向看——最壮的那棵向日葵花盘背面,趴着一只青绿色的虫子,身体长长的,前腿像两把小镰刀,正举在胸前,一动不动地盯着一只爬过的蚜虫。
“是螳螂!”苏晚眼睛一亮,“专门吃蚜虫、飞蛾这些害虫,是咱们菜园的大功臣。”乐乐想凑近些看,被苏晚拉住了:“别惊动它,看它要不要捕食。”大家屏住呼吸,只见螳螂的前腿突然闪电般伸出去,一下子夹住了蚜虫,然后慢慢缩回来,小口小口地啃食。兰梦绾的相机“咔嚓”响个不停,把这一幕拍得清清楚楚。
轩轩在笔记本上画了只螳螂,旁边标注:“体长4厘米,前腿呈镰刀状,捕食蚜虫1只,位置在向日葵花盘背面。”小砚也赶紧画螳螂,把它青绿色的身体、镰刀似的前腿都画得活灵活现,还在它旁边画了只吓得发抖的蚜虫,背景是金黄色的向日葵花瓣。
中午吃饭时,饭桌上多了道新菜——凉拌小黄瓜。苏晚端上来的盘子里,躺着三根手指长的小黄瓜,皮上还带着嫩刺,切成了细丝,撒了点蒜末和醋。“早上摘的第一茬小黄瓜,刚谢花没几天,最嫩。”她夹了一筷子给乐乐,“尝尝,比大黄瓜脆。”
乐乐咬了一口,脆生生的,带着点清甜味:“比糖拌番茄还好吃!”正说着,窗外突然飞来几只麻雀,落在番茄藤上,啄了两口还没红透的番茄,又叽叽喳喳地飞走了。林深笑着说:“没事,番茄还没熟,它们啄不动,就是来凑个热闹。”轩轩边吃边记:“采收首批小黄瓜3根,制作凉拌黄瓜。发现螳螂1只,捕食蚜虫成功。凤蝶幼虫1只开始吐丝,黄瓜雌花苞出现瓜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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