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凝在野草莓的叶子上时,乐乐已经攥着竹篮蹲在藤蔓丛里了。最靠边的那丛野草莓红得发亮,果实上的小籽鼓溜溜的,沾着的露珠滚到指缝里,凉丝丝的。“这个红透了!”她小心地捏着果蒂一揪,一颗圆滚滚的草莓就落进篮里,果肉上还带着点新鲜的汁液。
小砚举着画本蹲在旁边,笔尖先描出藤蔓交错的样子,再把红得深浅不一的草莓一颗颗画上去,连叶片上的绒毛都用细线条勾了出来。兰梦绾的相机镜头贴着地面,拍乐乐指尖捏着草莓的特写:“阳光刚好照在草莓上,红得像小灯笼。”
苏晚摘了颗最红的放进嘴里,甜香混着点微酸在舌尖散开:“今年雨水足,草莓比去年甜。”她指着藤蔓间藏着的青果:“这些过两天也能红,摘的时候别碰着,免得伤了果。”轩轩蹲在地上数,边数边记:“成熟草莓28颗,半熟青果15颗,今日采摘20颗留着吃,剩下的晒草莓干。”
摘完草莓,张廷硕突然指着黄瓜架喊:“有蚜虫!”大家凑过去一看,最下面那片黄瓜叶背面爬着密密麻麻的小绿虫,叶片边缘已经有点卷了。“别用农药,”苏晚转身去木屋拿了个小喷壶,里面装着稀释的肥皂水,“喷在虫身上,它们就爬不动了。”
乐乐学着苏晚的样子,举着喷壶对准叶片背面,细细地喷了一圈。小砚赶紧把蚜虫和喷壶都画进画本,还在旁边写了“肥皂水治蚜虫”。林深找了片老叶子,把已经爬不动的蚜虫扫下来:“明天再来看,要是还有,就再喷一次,比农药安全。”
上午的太阳渐渐热起来,向日葵的真叶又长了一截,叶片边缘的锯齿更明显了。轩轩用尺子量了量,在日志本上记:“向日葵株高13厘米,新叶展开,叶片宽5厘米。”他刚写完,就听见旁边的草丛里传来“唧唧”的虫鸣,扒开草一看,两只翠绿的螽斯正趴在草茎上,触角长长的,一动一动的。
“是螽斯!”乐乐凑过去看,不敢碰,只敢用草叶轻轻碰了碰它的触角。小砚赶紧把画本翻到新的一页,先画草茎,再画螽斯细细的腿和长长的触角,还在旁边画了个小气泡,里面写着“唧唧——”。兰梦绾的相机快门又响了,镜头里的螽斯展开翅膀,露出里面淡褐色的翅脉,像小扇子似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桌上摆着刚摘的野草莓,撒了点白糖,甜得更明显了。苏晚端出刚蒸好的玉米,剥了粒放进嘴里:“这是去年留的老玉米种,比买的甜。”乐乐咬着玉米,突然听见屋顶有动静,抬头一看,是那只斑鸠妈妈,正站在屋檐上啄羽毛,斑鸠爸爸带着两只雏鸟在旁边的树枝上跳来跳去,偶尔发出“咕咕”的叫声。
下午的活儿是给生菜补苗。之前摘了5棵,空出来的地方得补上小苗。林深把育好的生菜苗从育苗盆里挖出来,带着土坨放进坑里:“根要埋深点,浇点定根水,明天就能活。”乐乐拿着小水壶,给每棵新补的小苗浇了水,小砚在画本上画了补苗的场景,连坑的大小都画得清清楚楚。
傍晚的时候,大家去看黄瓜架,蚜虫少了很多,叶片也舒展了些。最开始长的那几颗小黄瓜又长了一截,最长的已经有小拇指粗了,表皮的小刺更扎手了。张廷硕摘了片黄瓜叶,卷成小筒递给乐乐:“尝尝,有点清甜味。”乐乐咬了一口,果然有股淡淡的黄瓜香。
小砚在画本上画了今天的最后一幅画:竹篮里装着红草莓,黄瓜架上挂着绿黄瓜,向日葵小苗旁边有只螽斯,画的右下角写着:“草莓红了,蚜虫跑了,螽斯来了,今天的菜园里,甜的甜,叫的叫,热闹极了。”
晚饭桌上,多了盘草莓干,是苏晚下午用太阳晒了半天的,咬起来韧韧的,甜香更浓了。轩轩在日志里写下:“今日采摘野草莓20颗,制作草莓干8颗。黄瓜架发现蚜虫,已用肥皂水防治。生菜补苗6棵,向日葵生长正常。明日计划:检查黄瓜蚜虫情况,给玉米浇一次水,观察螽斯活动。”
夜里的菜园静下来,只有螽斯的“唧唧”声和虫鸣混在一起,风里带着草莓的甜香和黄瓜的清香。乐乐躺在床上,想着明天玉米会不会再长高点;小砚把画本放在枕头边,盼着青草莓快点红。每个人都知道,果实还在变甜,小苗还在长高,虫儿还在唱歌,林场里的每一天,都藏着甜甜的热闹,和稳稳的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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