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隧道高处的通风滤网,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栅。林砚坐在中央仓库临时搭建的工作台前,面前摊开着父亲数据中关于抑制剂配方的所有细节。纸张边缘已经卷曲,上面密密麻麻的批注是她连夜整理出的改良思路。
周老伯端来两碗稀粥,放在台面一角。“先吃点东西。改良药剂不是一两天能完成的事。”
“我们没有一两天。”林砚头也不抬,手指划过配方中的一行关键数据,“标准抑制剂的原理是‘能量拮抗’,用低浓度绿源体萃取物占据人体细胞中的能量受体点位,阻止污染能量进一步结合。但这只能延缓结晶化,无法逆转。”
她调出陆沉最新的身体监测图表,投影在墙壁上。“陆沉的情况证明了这一点——抑制剂清除了他体表的污染,但对已经深入神经系统的能量脉络无效。因为这些脉络不是简单的‘附着’,是‘融合’。”
周老伯凑近细看图表。那些暗红色的污染脉络确实与陆沉的神经系统交织在一起,像藤蔓缠绕树木。“所以我们需要一种能‘剥离’融合能量的药剂。”
“父亲在后期笔记里提到过一个概念:‘选择性能量解离’。”林砚翻到一页手稿,上面是复杂的分子式和能量共振图谱,“利用特定频率的能量波,只破坏污染能量与人体细胞的连接键,而不损伤正常组织。但需要两个条件:精确的频率发生器,以及……‘引导介质’。”
“引导介质?”
“一种能与污染能量产生优先共振的物质。”林砚拿起那支装有Ω激活剂的注射器,“比如,这个。如果激活剂真的能激发陆沉体内的Ω基因,他的血液可能会成为最佳的引导介质——因为Ω基因的本质,就是对绿源体能量的高效代谢。”
周老伯的眼镜反射着投影的光。“你想用陆沉的血,作为改良药剂的核心原料?”
“稀释后的血清,配合特定催化剂。”林砚指向配方中的硝酸银项目,“父亲当年用的催化剂纯度不够,反应不完全。但前哨站提供的这十克是分析纯,可以制备出更稳定的‘银基共振粒子’。”
她开始列式计算。工作台的草稿纸上很快写满了化学反应式和能量平衡方程。周老伯在旁边协助,从仓库库存中调取所需的基础原料:剩余的绿源体叶片粉末、原始土壤、医用乙醇、还有几样战前留下的稀有化学品。
“反应温度需要精确控制在42度。”林砚设置好恒温水浴锅,“催化剂分三次加入,每次间隔五分钟,同时施加弱磁场引导粒子自组装。”
实验过程漫长而精细。林砚戴着护目镜和手套,像进行外科手术般操作着烧瓶和滴管。周老伯负责记录数据和监控仪器。仓库里只有设备运转的低鸣和偶尔的试剂滴落声。
两小时后,烧瓶中的液体从浑浊的棕褐色,逐渐澄清为淡金色的胶状物。在磁场作用下,胶体内部浮现出细密的、旋转的银白色光点——那是成功自组装的共振粒子。
“初步成功。”周老伯检测样本,“粒子稳定性良好,能量共振频率与目标波段吻合度达到87%。”
“不够。”林砚摇头,“父亲的数据要求吻合度至少95%,否则可能误伤健康细胞。我们需要优化磁场参数。”
就在这时,阿亮急匆匆跑进仓库。“林姐!陆队他……他突然头痛得厉害!”
---
医疗室里,陆沉蜷缩在病床上,双手死死压住太阳穴。他的呼吸急促而不规则,右眼紧闭,额头上全是冷汗。周老伯冲进来时,监测仪正发出刺耳的警报——颅内压急剧升高。
“按住他!”周老伯吼道。林砚和阿亮上前,分别按住陆沉的肩膀和双腿。老人迅速准备镇静剂,但陆沉猛地睁开右眼,嘶声道:“别打……我能……撑住……”
“你现在颅内压已经——”
“听我的!”陆沉的声音因痛苦而扭曲,但异常坚决,“打镇静剂……会干扰神经信号……我就感觉不到……污染脉络的走向了……”
林砚看向监测屏幕。颅内压数值仍在攀升,已经接近危险阈值。但陆沉的意识依然清醒——这意味着他的大脑还在抵抗。
“给他氧气。”她做出决定,“物理降温,降低脑代谢。但不打镇静剂。”
阿亮迅速取来冰袋敷在陆沉额头和颈侧。周老伯调整了氧气面罩的流量。几分钟后,陆沉的呼吸逐渐平稳,但监测仪上的颅内压数值仍在高位徘徊。
“嗡鸣……变了……”陆沉喘息着说,右眼盯着天花板,“之前是……连续的单音……现在……变成……有节奏的脉冲……”
“能判断方向吗?”林砚问。
“东北偏北……但多了……一个……次级源头……”陆沉的手指无意识地在床单上划动,像是在描绘某种轨迹,“像回音……从冰湖节点……反射回来的……回音……”
周老伯立刻调出冰湖区域的地质扫描图。“如果是能量反射,意味着湖床下方存在空腔或晶洞结构,形成了天然共振腔。这可能解释为什么胚胎选择那里作为根须节点——共振能放大能量信号。”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