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修管道里的空气混着血腥和硝烟。林砚背靠冰冷的金属壁,手中枪管烫得几乎握不住。前方五米处的拐角,蚀骨者的嘶吼和抓挠声密集如雨。
“还剩最后一个弹匣。”陈星的声音从耳麦传来,她卡在管道上方一处检修口,狙击枪口指向前方,“吴锐失血速度在加快,必须三分钟内突破。”
吴锐躺在管道角落,腹部被蚀骨者的骨刺划开一道深口,陈星用止血绷带死死压住,但血还是从指缝渗出。他脸色惨白,嘴唇却在动,反复念叨着什么。
林砚俯身靠近。
“……坐标……备用发电机室……密码……”吴锐意识模糊地吐出零碎词句,“老赵的笔记……夹层……”
“什么夹层?”林砚按住他的肩膀。
“工具箱……最底层……地图……”吴锐咳出一口血沫,“他画了……研究所的……真结构……”
林砚猛地想起老赵那张染血的内存卡。她一直以为卡里只有“军团”节点图,但现在想来,以老赵的性格,一定会备份更多东西。
她从吴锐背包里翻出那张卡,重新插入平板,输入老赵工具箱密码——那是老赵儿子的生日,他喝醉时念叨过。
卡内隐藏分区解锁。
弹出的不是地图,是一份手写扫描的《第七序列地下结构勘误表》。纸张边缘有老赵的批注:“狗屁官方图纸,真东西在这儿。”
表格显示,官方图纸上标注为“死路”的东侧管道,其实有一条被刻意掩盖的垂直竖井,直通主控室下层设备间。竖井入口的伪装隔板,需要同时按压两个相距三米的压力感应点才能开启。
那两个点的位置,正好在他们此刻所在管道的两侧。
“陈星,”林砚低声道,“左前方两米,管道接缝处有个不起眼的铆钉。右后方三米,通风栅栏右下角。同时按压。”
“收到。”
两声轻微的“咔哒”几乎同时响起。
前方拐角处的管道壁向内滑开,露出一个黑洞洞的竖井。冰冷的空气涌出,带着陈年灰尘和……微弱的电流嗡鸣声。
主控室还在运作。
“走!”林砚架起吴锐,陈星从上方跃下,三人冲向竖井。
就在他们跳入黑暗的瞬间,管道另一端传来沉重的撞击声——有什么更大的东西追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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竖井底部是松软的积尘。林砚打开手电,光束照亮一个狭窄的设备间,堆满老旧的服务器机柜。房间另一头有扇气密门,门上的状态灯闪着微弱的绿光。
陈星检查吴锐伤势:“必须立刻缝合。这里有没有医疗设备?”
林砚扫视四周。机柜缝隙里塞着几个落满灰的箱子,标签模糊,但其中一个印着红色十字。她撬开箱子,里面是战前军用的急救套装,密封完好。
“按住他。”林砚撕开缝合包,动作快而稳。吴锐在剧痛中惊醒,咬住陈星塞过来的布条,额头青筋暴起。
缝合到一半时,气密门突然“嗤”一声向内滑开。
门外站着陆沉、阿亮,以及……张浩。
三人浑身湿透,衣服上沾满荧绿色的粘液。张浩右手那个肉质球体还在脉动发光,与门框上的扫描器遥相呼应——显然是他开的门。
林砚的枪口瞬间抬起。
“别开枪!”陆沉上前一步,独眼里是前所未有的急切,“没时间解释了。主控室在哪儿?”
“隔壁。”陈星的枪口仍对准张浩,“但他——”
“他是钥匙的一部分。”陆沉打断,“母亲与胚胎连接了,我们需要启动对话协议。抑制公式……完整的配方,就在主控室。”
张浩沉默地举起畸形右手,展示那个球体:“我的血激活了通讯器。没有我,你们进不去核心区域。”
林砚盯着他看了三秒,收枪,指向气密门后:“主控室的门需要双重权限:研究所首席的基因密钥,以及……监察员的动态密码。你有密码吗?”
张浩从湿透的上衣内袋掏出一个金属令牌,表面蚀刻着能源部的徽记。“动态密码每十分钟变化一次,与我的生命体征绑定。我活着,它才有效。”
“那就别死。”林砚转身背起吴锐,“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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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控室比想象中小。呈圆形,墙壁全是弧形屏幕,如今大部分漆黑,只有中央控制台周围几块还亮着,显示着混乱的数据流和不断闪烁的警告。
控制台本身是一个半环形的金属结构,台面中央有一个手掌形状的凹槽,旁边是令牌插口。
陆沉将右手按进凹槽。扫描线划过,屏幕亮起一行字:【基因序列确认,陆明远直系血脉。权限授予中……警告,检测到未授权生物通讯器接入,是否允许?】
“允许。”陆沉看向张浩。
张浩将令牌插入插槽,然后将那个脉动的肉质球体放在控制台边缘。球体伸出细如发丝的触须,接入控制台的数据端口。
所有屏幕瞬间变白。
然后,浮现出一份手写文档的扫描件。纸张抬头是“第七序列绝密档案:绿源体能量抑制与催化场调制公式”,签署人是陆明远和苏文静,日期为灾变前四十八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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