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重生：凛冬之上 第110章 张浩救援时的犹豫与冷酷

死寂重新笼罩了诡异的神殿。暗红色的菌斑在石柱上无声搏动，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和那刺鼻的金属锈蚀味。蚀骨者退潮般消失，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几具尚在抽搐的怪物尸体。

林砚的枪口还冒着缕缕青烟，她的呼吸急促，心脏在胸腔里狂跳。目光扫过瘫倒在地、肩膀血肉模糊、不断呻吟的张浩，又望向苏媚坠落的那片深邃黑暗。那诡异的嗡鸣声已经消失，仿佛只是幻觉。

救？还是不救？

这个问题像一块冰冷的铁，砸在每个人心上。

周老伯看着张浩那惨状，尤其是看到鲜血从他肩膀的撕裂处汩汩涌出，浸透了破烂的衣物，老人脸上掠过一丝不忍。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到林砚和陆沉毫无表情的脸，又把话咽了回去。末世的人命不值钱，尤其是仇敌的命。可眼睁睁看着一个活人（哪怕是仇人）在面前流血至死，对于经历过正常年代的老者来说，依然是一种煎熬。

小卓紧紧握着步枪，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看看张浩，又看看林砚，眼神里充满了矛盾和一丝未褪的惊恐。张浩是坏人，是背叛者，该死。但……

陆沉的反应最为直接。他迅速更换了步枪弹匣，警惕地巡视着周围可能再次出现危险的角落，对于张浩的惨状，他甚至连多余的一眼都没看。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评估当前环境和潜在威胁上。在他眼中，重伤失去行动能力的张浩，已经从一个需要防范的敌人，变成了一个需要处理的……包袱。救援？那意味着需要分散本就紧张的注意力，消耗可能救命的医疗资源，拖慢他们寻找出路或者探查深渊的步伐。在冷酷的生存算术里，这不划算。

犹豫，只存在于周老伯和小卓心中片刻。而冷酷，是陆沉和林砚此刻必须戴上的面具。

张浩的呻吟声逐渐变得微弱，脸色因为失血而呈现出死灰。他努力抬起头，涣散的目光看向林砚，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嗬嗬的气音。那眼神里，有痛苦，有恐惧，或许还有一丝……迟来的悔恨？或者仅仅是对死亡的畏惧？

林砚走了过去，蹲下身，并非为了救治，而是检查。她撕开张浩肩头破烂的衣物，露出下面狰狞的伤口——肌肉被撕裂，骨头隐约可见，出血量很大。没有专业的医疗器械和足够的药品，这种伤势在末世环境下，几乎等于宣判了死刑。

她看着张浩的眼睛，那双曾经充满虚伪温文尔雅，后来只剩下贪婪和狠毒的眼睛，此刻正被死亡的阴影 rapidly 笼罩。

“救……我……”张浩用尽最后力气，挤出两个字，带着绝望的乞求。

林砚沉默地看着他，脑海中闪过前世被推入蚀骨者巢穴的绝望，闪过周老伯和小卓惊恐的脸，闪过这一路走来的艰难。仇恨的火焰并未熄灭，但在绝对的实力差距和生死结局面前，炽烈的复仇似乎也变得……不那么急切了。

她站起身，对着陆沉和周老伯摇了摇头。意思很明确：没救了，不值得浪费资源。

这不是出于宽容，而是基于现实的、冰冷的判断。

张浩眼中的最后一点光芒熄灭了，他瘫软下去，只剩下胸膛微弱的起伏。

林砚不再看他，转向陆沉和周老伯：“检查弹药，简单包扎，我们只有几分钟时间。” 她指的是那些蚀骨者可能再次来袭，或者深渊下传出异动的间隙。

陆沉立刻行动，快速清点剩余的子弹。周老伯叹了口气，拿出随身携带的、所剩无几的干净布条，简单包扎了自己和小卓在刚才混战中擦伤的地方。

小卓看着气息奄奄的张浩，最终还是别过了头。

救援的行动，在短暂的停顿和无声的交流后，变成了放弃。这不是残忍，而是末世求生中，被迫习得的、针对残酷现实的“理智”。

就在周老伯刚包扎好自己的手臂时，张浩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最后一口微弱的气息吐出，彻底不动了。

这个前世造成林砚死亡、今生不断带来麻烦的宿敌，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在了一片诡异的地下废墟中，甚至没能留下任何像样的遗言。

林砚看着那具逐渐冰冷的尸体，心中没有预想中的快意，只有一片冰冷的平静。复仇的执念似乎随着他的死亡而消散了一些，但前路依旧被更庞大的迷雾笼罩。

“现在，”林砚的目光投向苏媚坠落的那个黑暗洞口，以及洞口边缘那些仿佛活物般搏动的暗红菌斑，“我们得决定，是立刻离开，还是……下去看看。”

苏媚的尖叫和那神秘的嗡鸣声，就像伊甸园的毒蛇，诱惑着他们走向未知的深渊。

张浩死了，一个阶段的恩怨了结。

但真正的谜题和危险，或许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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