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里的火堆噼啪作响,烤得野果的甜香四处弥漫。
三个小家伙并排躺在铺着软椰叶的木板上,刚喝完奶,小脸红扑扑的,闭着眼睛哼唧,看起来一模一样的皱巴巴,像三颗刚剥壳的花生米。
林晓星靠在草堆上,看着顾晏辰蹲在木板前,**的胳膊撑着膝盖,正对着三个孩子研究。
他眉头微蹙,眼神专注得像在分析一份复杂的合同,喉结轻轻滚动,似乎在辨认哪个是老大,哪个是老二。
“顾律师,”林晓星突然来了兴致,用脚尖轻轻踢了踢他的后背,“考你个题。”
顾晏辰回过头,阳光透过草缝落在他脸上,把他下巴上的胡茬照得清清楚楚。
他**的胸膛随着呼吸轻轻起伏,肌肉线条在光线下格外分明:“什么题?别是让我数树上有几片叶子,那我可答不上来。”
“比那个简单。”林晓星笑着坐直身子,露着的锁骨在火光里泛着细腻的光泽,“快速找出哪个是老大。给你十秒钟,超时就算不及格。”
顾晏辰挑了挑眉,显然没把这当回事。
他重新转向木板上的孩子们,目光像扫描仪似的扫过三个皱巴巴的小脸。
老大和老二正挤在一起,老三独自躺在最右边,小嘴巴还在咂咂作响,像是在回味刚才的奶味。
“这还需要十秒?”他嗤笑一声,伸出食指,精准地指向左边那个孩子,“这个,老大。”
林晓星故意拖长了声音:“哦?理由呢?万一看错了呢?”
“不可能看错。”顾晏辰的语气笃定得像在法庭上陈述事实,他用指腹轻轻碰了碰老大的眉头,“你看她哭起来的时候,眉头皱得跟我开庭时一模一样,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
昨天抢奶吃,她把老二推得差点滚下草堆,这股霸道劲儿,除了老大没别人。”
林晓星忍不住笑了。确实,老大虽是女孩,却总透着股争强好胜的劲儿,每次吃奶都要抢占最中间的位置,哭声也比弟弟妹妹响亮,像个小指挥官。
“那这个呢?”她又指向中间的孩子,故意刁难他,“这个总不是老二吧?我看她挺乖的。”
顾晏辰闻言,伸手在老二的小脚丫上轻轻捏了一下。
小家伙像是被惊动了,没睁眼,却下意识地抬脚踹了一下,力道不大,却精准地踹在他的手背上。
“瞧见没?”他得意地扬了扬下巴,**的胳膊往胸前一抱,肌肉线条瞬间绷紧,“就这一脚,力道又快又准,跟我辩论时反驳对方律师的劲儿一样。
老二最会踹人,前天给她换尿布,她一脚蹬在我下巴上,差点把我牙踹掉,除了她没别人有这功力。”
林晓星被他逗得直笑,露着的腰侧随着笑声轻轻起伏:“那你倒是说说,最右边这个,为什么是老三?”
顾晏辰俯身,用鼻尖蹭了蹭老三的小脸,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这个最简单。
老三最能睡,吃完奶就睡,换尿布都弄不醒,跟你一样,沾着枕头就能打呼噜。”
“谁打呼噜了?”林晓星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指尖划过他肌肉上的浅痕,“我那是睡得香。”
“是是是,睡得香。”顾晏辰笑着握住她的手,往自己脸上贴了贴,“所以说,老三随你,嗜睡;老大随我,倔强;老二……”他想了想,突然低笑起来,“老二随我们俩,又能打又能睡,是块当‘全能选手’的料。”
他居然全说对了。林晓星看着他笃定的样子,心里突然涌上一股暖流。
“看来顾律师的‘奶爸资格证’能拿满分。”她笑着收回手,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画着圈,“比你当年考律师证还厉害。”
“那是。”顾晏辰得意地挺了挺胸肌,胸肌的震动让趴在他腿边的老大哼唧了两声,“我可是连法条都能倒背如流的人,记三个小祖宗的特征,还不是手到擒来?再说了,这可是我的‘亲闺女’,我能分不清?”
他说着,突然把三个孩子都抱了起来,左手搂一个,右手抱一个,让老三趴在自己的肩头,动作熟练得像演练过千百遍。
**的胳膊肌肉稳稳地托着三个小生命,既不会让她们觉得挤,又能让她们舒服地靠着,显然已经练出了“肌肉记忆”。
“你看,”他抱着孩子在屋里踱了两步,像在展示自己的成果,“老大在我怀里最安分,知道爸爸胳膊结实;老二又开始蹬腿了,这是想练跆拳道?老三最乖,又快睡着了……”
林晓星看着他被三个孩子包围的样子,突然觉得,这个在法庭上唇枪舌剑、气场强大的男人,此刻抱着孩子如数家珍的模样,比任何胜诉时刻都更耀眼。
他的肌肉不再只是用来劈柴打猎的工具,更成了守护孩子的温柔港湾;他的记忆力不再只用来背诵法条,更用来记住每个孩子的喜好和习惯。
“说真的,”林晓星轻声说,目光落在他抱着孩子的胳膊上,“我以前总觉得你粗心,没想到当爸爸这么细心。”
“那是你不了解我。”顾晏辰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声音里带着点宠溺,“我对在乎的人和事,从来都很细心。以前是案子,现在是你,是她们。”
老大似乎听懂了“在乎”两个字,突然伸出小手,抓住他的衣襟,小嘴巴还“啊啊”地叫了两声。
老二和老三也跟着哼唧起来,像是在附和姐姐的话。
顾晏辰被她们闹得低笑起来,抱着孩子走到草堆边,小心翼翼地把她们放在林晓星身边:“你看,她们也知道爸爸在乎她们。行了,考核通过,是不是该给点奖励?”
“奖励你洗尿布。”林晓星笑着推了他一把,“刚换下来的那堆,还在溪边泡着呢。”
“遵命,老婆大人。”顾晏辰立刻立正敬礼,**的胳膊绷得笔直,逗得林晓星又是一阵笑。
他转身去溪边洗尿布,**的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挺拔。
林晓星靠在草堆上,看着三个在身边熟睡的孩子,听着远处传来的水声和顾晏辰哼着的跑调儿歌,突然觉得,这场突如其来的“奶爸技能考核”,考的哪里是分辨孩子的能力,分明是考他藏在肌肉和严肃外表下的爱。
而他,显然得了满分。
夕阳西下时,顾晏辰洗完尿布回来,浑身带着水汽,**的胳膊上还沾着草叶。
他走到草堆边,挨着林晓星坐下,把她往怀里搂了搂:“考核通过,奖励呢?”
林晓星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声音温柔得像晚风:“奖励你当一辈子的满分奶爸。”
顾晏辰的眼睛瞬间亮了,他低头在她露着的锁骨上亲了亲,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满足:“乐意之至。”
三个孩子还在熟睡,老大的手搭在老二身上,老二的脚抵着老三的脸,老三则把小脸埋在软椰叶里,像三只互相取暖的小猫。
木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和窗外温柔的海浪声。
顾晏辰抱着林晓星,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觉得,这大概就是人生最圆满的“考核结果”。
有她在身边,有孩子们在怀里,有说不完的话,有过不够的日子,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