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椰树叶的缝隙,在沙滩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晓星靠在树干上,看着顾晏辰赤着上身在远处劈柴。
他的动作利落有力,斧头落下时带起一阵风,把他额前的碎发吹得飞起,肌肉随着挥斧的动作贲张,汗水顺着脖颈往下淌,在紧实的胸肌上滑出亮晶晶的痕迹。
肚子里的三胞胎轻轻动了动,像是也在看爸爸干活。
林晓星低头摸了摸系在腰间的防晒衣肚兜,布料已经被洗得发白,边角有些磨损,却依旧柔软。
这是她用那件“功臣”防晒衣改的,既能护住肚子,又轻便透气,成了她这些天不离身的东西。
“歇会儿吧。”她扬声喊他,声音被海风送出去很远。
顾晏辰停下动作,回头冲她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他把斧头往地上一插,大步朝她走来,**的脚踩在沙滩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走到她面前时,他没立刻坐下,而是习惯性地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她腰间防晒衣的边角,像是在确认什么。
林晓星早就发现了。
自从他病好之后,就总爱做这个小动作——吃饭时会碰一碰,睡前会摸一摸,甚至有时候说话说着说着,手就不自觉地落在了那布料上。
起初她以为是巧合,次数多了,便看出了些端倪。
“又摸它干嘛?”她仰头看他,眼里带着点戏谑,“难不成这衣服比我还好看?”
顾晏辰的手顿了顿,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他在她身边坐下,沙滩被晒得暖暖的,透过薄薄的树叶裙传来温度。
他没直接回答,只是把胳膊伸过去,让她能舒服地靠在自己肩膀上,另一只手依旧搭在她的肚子上,指尖缠着防晒衣的边角轻轻打转。
“看到它,就想起你整夜照顾我的样子。”
沉默了一会儿,他才低声开口,声音带着点沙哑,“那天晚上我烧得迷迷糊糊,就觉得额头上凉凉的,有人用树叶给我擦汗,还有……你的胳膊垫在我头下,软软的。”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收紧,把那布料攥得更紧了些:“现在摸到这衣服,就好像能想起当时的感觉,觉得踏实。”
林晓星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暖得发颤。
她原来以为,他那场高烧不过是场小意外,却没想到,那个她守着他的夜晚,那些她以为微不足道的照顾,竟被他这样牢牢记住,甚至成了他安全感的来源。
她伸出手,把他按在防晒衣上的手轻轻按住,往自己肚子上带了带,让他的掌心能直接贴在布料覆盖的皮肤上,感受着里面轻微的胎动。
“你看,”她轻声说,“这衣服确实管用,当初给你当退烧贴,现在给我当肚兜。”
她顿了顿,抬头望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但衣服总会坏的,过些日子可能就烂了,不能再用了。”
顾晏辰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像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
“可我不会走啊。”林晓星笑了笑,指尖划过他手背上的青筋,“我和肚子里的平平、安安、康康,都会一直在你身边。
以后你不用摸衣服找踏实,摸我的手,摸宝宝们,就知道我们都在。”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顾晏辰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
他低头看着她,阳光落在她露着的锁骨上,像撒了层碎金,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映着他的影子,还有天空的蓝。
他没说话,只是突然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他的唇瓣带着点海风的咸味,还有阳光晒过的温度,轻轻一碰,又很快离开,却像是在她心里点燃了一簇小小的火苗。
下一秒,他的手臂突然收紧,肌肉线条瞬间绷紧,把她牢牢抱进怀里。
那力道很大,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又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生怕弄疼了她和肚子里的孩子。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呼吸急促,带着压抑不住的情绪。
“晓星……”他低低地喊了一声,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晓星任由他抱着,把脸埋在他**的胸口,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还有阳光晒过的草木香。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和他胳膊上肌肉的紧绷——那是卸下所有防备后的脆弱,是被戳中心事的无措,也是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爱意。
肚子里的三胞胎像是感受到了爸爸的情绪,突然变得活跃起来,接二连三地踢着他的掌心,像是在安慰,又像是在撒娇。
顾晏辰感受到那些轻柔的胎动,紧绷的肌肉渐渐放松了些,但抱着她的手臂依旧没有松开。
他低头,在她露着的颈窝里蹭了蹭,声音闷闷的:“以前在城里,总觉得安全感是胜诉的判决,是厚厚的银行卡,是锁得紧紧的门。”
他顿了顿,指尖又摸到了防晒衣的边角,这次却只是轻轻拂过,没有再攥紧:“现在才知道,安全感是你守我一夜没睡的样子,是你系着这衣服笑我的样子,是……现在抱着你,能摸到你和孩子们的样子。”
林晓星的眼眶有点发热,她抬手抱住他的腰,指尖划过他腰侧紧实的肌肉:“那以后,我天天给你安全感。早上给你递野果,中午陪你晒太阳,晚上听你给宝宝们上课,好不好?”
“好。”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笑意。
夕阳西下时,两人还靠在椰树下。
顾晏辰的手一直放在她的肚子上,偶尔会碰一碰防晒衣的边角,却不再像之前那样带着紧张的攥握,只是轻轻的、温柔的触碰,像是在和这件衣服做无声的告别。
林晓星知道,他正在慢慢明白,真正的安全感从来不是某件物品,而是身边的人,是那份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离开的笃定。
夜幕降临时,顾晏辰把林晓星抱回木屋。
火堆烧得旺旺的,他给她铺好草堆,又去检查给孩子们准备的小床。
回来时,他看到林晓星正低头摆弄着什么,走近了才发现,她在用防晒衣剩下的布料,给小床缝一个小小的床围。
“别弄了,累眼睛。”他伸手想接过。
“马上就好,”林晓星笑着躲开,“给孩子们做个小围栏,免得他们掉下去。你看,这衣服也算发挥余热了。”
顾晏辰没再阻止,只是蹲在旁边看着。
火光在她脸上跳跃,她露着的锁骨随着呼吸轻轻起伏,指尖灵活地穿引着藤蔓,把淡蓝色的布料缝在小床的栏杆上。
他突然觉得,这件防晒衣确实成了他们的“传家宝”——不是因为它多结实、多好看,而是因为它见证了他们从陌生到依赖的每一步,承载了那些在荒岛上互相取暖的温柔瞬间。
但更重要的是,它让他明白了,比起一件能带来慰藉的旧衣服,身边这个系着它、笑着、闹着、认真生活的人,才是他此生最安稳的归宿。
等林晓星缝好床围,顾晏辰躺下来,把她揽进怀里。
他的手覆在她的肚子上,这次没有再碰防晒衣的边角,只是静静地感受着里面的动静。
“晚安。”他在她耳边轻声说。
“晚安。”林晓星往他怀里缩了缩,“做个有安全感的梦。”
顾晏辰低笑起来,抱着她的手臂又紧了紧。
火堆的光映着两人的身影,映着小床上那个淡蓝色的床围,也映着他们眼里满满的、对未来的期待。
他知道,就算有一天这件防晒衣彻底烂掉,消失不见,他也不会再害怕。
因为他的安全感,早已变成了怀里的温度,变成了肚子里温柔的胎动,变成了身边这个人,和她那句“永远给你踏实”的承诺。